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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惜低头看着她,她如画的眉目间,满是落寞与苍凉,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曾经的爱人,与另一个女人携手更让人悲痛交加的?
桐桐对厉御行的感情,是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等待,而不仅仅是少女怀春的一个梦。一臂之温暖,她整整惦念了十个春秋,这到底禁锢了谁的灵魂?
“桐桐,放下他吧,四年时间,已然改变了许多。”顾惜劝道,真怕她将自己堵进死胡同里不出来。人生还这么漫长,还有太多爱人与被爱的机会,她不想她孤独终老一生。
叶念桐闭上眼睛,怅然道:“我努力过,可是这颗心,忘不了他,他就好像长在了这里,顾惜,十四年了,在没有任何希望时,我等了他十年,相守了半载,在没任何希望时等了他四年。他早已经融入我的骨髓,我真希望现在失忆的人是我,那么他,会不会像我这样痛苦?”
“桐桐啊。”顾惜轻声喊道,“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为什么不狠心一点?”
叶念桐睁开眼睛,望着她脸上的怜惜,轻嘲道:“我忘记了。”
“……”顾惜知道她的固执,只是现在,她亲眼看见厉御行跟季媛媛之间的相处情形,她应该死心了吧。说来说去,还是她身边,没有出现一个比厉御行更强大的男人,或者是更强势的男人,能够镇住她。
韩沉,到底还是弱了几分。
“好啦,看你这么累,回房睡会儿吧,我在外面陪孩子们。”顾惜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回房去睡。
叶念桐坐起来,想起昨晚她发的信息,她踢了拖鞋,将双腿盘在沙发上,偏头看着她,开始盘问:“别只说我,你呢,昨晚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让我带乐乐回家?”
顾惜的目光落在乐乐身上,她正玩着新买的过家家玩具,跟慢慢在做饭请客,思绪不由得回到昨天下班回来的情形。
顾惜是大堂经理,也分白班与夜班,白班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夜班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九点。昨天她本来是上白班,但是酒店有宴席,上头特别交代下来,不能出纰漏,所以她一直等到客人散尽了,才收拾东西离开。
开车回到天府花园,白色奥迪占了她的车位,当时她还狠踹了一脚,然后锁好车门往单元楼下走去。
夜风徐徐,清减了几分暑气,她抬头望着天,月明星稀,明天准是个好天气。她真感叹明天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忽然看到前面的槐树下,站着一道清朗出尘的身影。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路,身后传来一道清越温润的男声,“看到我就跑,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叶忱找到这里来,是迟早的事,但是顾惜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并且步步紧逼到这种地步。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树荫下的高大男人。他站在黑暗中,她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感觉到他一双黑眸,格外的犀利迫人。
他,恐怕是有备而来。
一时间,顾惜心里掀起阵阵惊涛骇浪,更是防备他,面上却声色不动,她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声音里满是冷漠。
“我想找到你,不难。”叶忱从槐树下走出来,目光如炬,盯着眼前目露戒备的女人。四年前,那一夜之后,他决定为了孩子娶她,跟她在一起,但是第二天,她却不声不响跑了。
他派人追查她的去向,却被她巧布疑阵,将注意力引到了西藏去,可她,竟来了G市。他知道,凭她的能力,根本办不到这些,除非有人帮她。
他派人细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帮她的人,会是他以为已经葬身在那起飞机意外爆炸里的叶念桐。她还活着,他欣喜若狂,却无颜去见她。
刚才他站在楼下,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他却始终不敢上楼去。
顾惜看着他,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她目光垂落,盯着他腰上皮带的金属扣。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她只觉得胯骨一疼,心虚的错开目光,“叶忱,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我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要再这样死缠烂打,我会告你骚扰。”
叶忱气势逼人地走过去,他走一步,她便后退一步,直到她的背抵上路灯,退无可退,他才停了下来。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顾惜气恼,伸手欲拍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扣住,他微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侧,她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一夜的疯狂,她恼怒道:“你离我远一点。”
叶忱握着她的手,任她怎么挣扎,都牢牢地握在掌中不放,他贴着她的耳根子,低低道:“是么?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他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她又羞又恼,脸颊上布满一层红晕,她说:“叶忱,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非礼了。”
“你喊啊,喊得从尽皆知才好。”叶忱完全不怕她的威胁。
“非……”顾惜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就被一双温软的唇堵住了嘴巴,她倏地撑大了双眼。那晚叶忱再度驾临酒店,指名让她陪酒。上头说他得罪不得,让她多担待,加薪加奖金的,连哄带骗将她骗进了包间。
包间里痞子太多,她被人推到叶忱身边坐下,今年已四十岁的叶忱,并不显老,比之当年,不过多了些成熟男人的英挺与魅力。
大家劝酒,她招架不住,一杯杯灌下去,她酒量很好,那晚不知怎么的,几杯下肚,就晕头转向。后来被叶忱带回他临时住下的公寓,直到他侵入她身体,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蓄谋已久的。
跟叶忱再次发生关系,她不若20岁时那般惊慌失措,反倒借着酒劲,逞尽了能事,撒尽了泼。一夜情,在现在这个年代,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她并不觉得羞耻。
吻,凶狠,带着掠夺,毫不温柔。顾惜被迫仰着头,承受他的吻。他唇上清冽的烟草味渡进她唇里,几欲令她窒息。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戏谑道:“我看你心甘情愿的很,还喊非礼吗?”
顾惜又气又恼,装作不甚在意的抚了抚鬓边凌乱的发,妩媚的瞅了他一眼,吐出的话却能让他心肺都气炸,“如果我没记错,叶先生今年贵庚四十了吧,悠着点,别精尽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