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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桐一直等到厉御行的车子驶离机场,才快步向韩沉跑去,她接过儿子,心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她紧紧地抱着儿子,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慢慢吓坏了,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妈咪,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叶念桐重重的喘了口气,慌忙松开了一点,她看着慢慢憋得通红的小脸,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妈咪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看到厉御行,她整个人都慌了。不管已经过去多少年,她见到他时,始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甚至连走到他面前,跟他打声招呼,说一句好久不见,都那么困难。
她甚至只能躲起来,远远地看他一眼。四年了,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斜挑入鬓的剑眉,刀刻般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俊逸的五官。没变,一切都没有变,唯独变了的,是他的笑容,更显疏离与冷淡。
韩沉接过慢慢,一手揽着她的肩,他见到厉御行那一刻,都掩饰不住自己心里的惊涛骇浪,更何况是叶念桐?她会失控,几近崩溃,他能够体谅,只是难免心疼她,不忍戳穿她的心事,“走吧,我们回家。”
三人走出机场,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现代越野车,韩沉将慢慢放在后座的儿童安全椅上,给他系上安全带,这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站在路边发愣的叶念桐上车。
“念桐,别让慢慢担心你。”韩沉的大掌,沉沉的按在她肩头,更显得掌下她的身子娇弱瘦小。两年前,他在G市遇见她,她去公安局报案,说是孩子不见了。当时她整个人都凌乱了,话也说不清楚。他刚好在G市公干,遇见她真的是上天所赐的缘分。
后来他帮她找到孩子,才知道这两年,她与她的朋友,一直在G市生活。
他找尽各种借口在她生活中出现,慢慢的,她也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习惯了他偶尔的拥抱。但是他心里明白,她始终把他当成朋友当成教官,在心里,为他设了一条警戒线,不允许彼此越雷池半步。
叶念桐回过神来,她看着近在眼前的韩沉,他这两年常住G市,她不是不清楚他的心意。顾惜总是提醒她,如果无法回应韩沉的感情,就彻底拒绝,否则这样的男人,一旦招惹了,后果便是无法想象的。
她试着拒绝过,甚至将她身边未婚漂亮的单身女孩带来家里,想要撮合他们。但是每次韩沉都很有礼貌的接待对方,最后很有礼貌的拒绝。
他是刑警,她想做什么,他岂会看不出来?只是不管她带多少朋友同事回来,他都有办法将人推回去,而且始终不给她任何压力。
“韩教官……”
“怎么又叫我韩教官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叫我名字或者韩大哥,都行。”韩沉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她。她像做错事了一般,咬着红唇,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渴望,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唇已经压下去,将她抵在半开的副驾驶座上,吻了起来。
略带着尼古丁气息的吻突然袭来,叶念桐双眸大睁,心事都被他突兀的动作而吓得烟消云散。因为惊讶,她甚至忘记推开他,直到他再不满足唇与唇的相贴,伸出湿滑的舌头舔她的唇时,她才想起,她应该要推开他的。
她的手刚按到他的滚烫结实的胸膛上,他已经放开了她,看着她唇上还残留着水光,他心中悸动不已,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还要软,他想要继续下去,又怕吓坏了她,他哑声道:“上车吧。”
叶念桐愣愣地看着他,“韩沉……”
“还想被我吻?”韩沉挑眉,他总是知道怎样点中她的死穴,让她发难不得。
然而这一次,叶念桐却没有被他忽悠过去,她严肃且郑重的望着韩沉,说:“韩沉,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这样了。”
韩沉无视她板着的小脸,笑眯眯的,像只狐狸,“这样是哪样?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哪样?”
叶念桐心里只觉得挫败,到底脸皮薄,说不出他刚才吻她的事,她心中气恼,“反正就是别那样了,我把你当朋友,真心的朋友,你刚下飞机,也累了,我来开车。”
叶念桐说完,转身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后座儿童安全椅里,慢慢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瞧着两人,“你们当街亲吻,好羞羞啊。”
叶念桐心里五味杂陈,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转过头去,瞪着这个傲娇的孩子,“闭嘴,再废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捂住眼睛的熊孩子,立即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再捂住嘴。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望着她,她心里的火气全都没了。
慢慢出生时,身上没有一个地方像厉御行,她当时很嫌弃的,为什么一点也不像呢?她甚至怀疑,华明君当初跟她说的话不是真的,她那晚确实跟一个陌生男人睡了。
顾惜安慰她,等孩子长开一点,就会看出来像谁了。
但是随着慢慢长大,他身上还是没有一个地方像厉御行,当时她很崩溃。为什么孩子不像他?哪怕一点点也好啊,她也可以在孩子身上找到他的影子,她可以看着孩子,平息心里对他的汹涌澎湃的思念。
她把这番话说给顾惜听,顾惜只是摇头,说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是啊,她已经爱得走火入魔了,这一辈子,或许都不能解脱。她转过头来,看到韩沉坐上副驾驶座,她沉默的发动车子驶离。
韩沉在她身边守了两年,不管她接不接受他的心意,这份情意却是她无法视而不见的。她承认,在这件事上,她处理的方式太过拖泥带水。但是她若一直单身,韩沉就一直不会死心离去。
车子驶入车阵,韩沉偏头望着她沉肃的小脸,心知自己刚才轻浮的举动,惹恼了她。他也是怕,厉御行突然出现,会不会是冲着他们母子而来。他怕自己单相思了两年,最终还是扛不过命。
“念桐,刚才的事,我不会对你说抱歉,那是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念桐,我在你身后追了两年,你什么时候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韩沉知道,如果厉御行没有出现,或许他还会一直在她身后追,等她走累了,肯回过头来看他时,那时候就水到渠成了。
但是现在,他等不及了,他想要将她变成他的,再不让那个人,有可趁之机。
叶念桐捏紧方向盘,红唇抿得紧紧的,韩沉的话,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看着前面拥堵的路况,淡淡道:“韩沉,四年前,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你怨我胆小也好,怪我自私也罢,我只想守着慢慢长大成人。”
“我不需要你回应我的感情,我只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在我身边,你可以继续做你的鸵鸟,我不会逼你。”韩沉急道。
这个时间段,正是G市的下班高峰期,车子刚驶出机场,就堵得水泄不通。
叶念桐心情有几分烦躁,不光是这堵得水泄不通的车阵,还有她的心情。她转头看着韩沉,语气有些急,“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边,都没有可以容纳你的位置,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天底下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守着我?”
“天底下好女孩那么多,但是她们都不是你。叶念桐,我想要的,就只是你而已。”韩沉也急了,什么叫她的心还是她的身边,都没有可以容纳他的位置,她要为了那个男人,死守到什么时候?
“妈咪,韩爸爸,你们在吵架吗?”一道童稚的声音略带不安的响起,车厢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韩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去看着神情略显不安的慢慢,伸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手。
“慢慢,我们没有吵架,我们是在沟通。”韩沉温声道,他不该,在她看见厉御行后,正是心乱如麻的情况下,跟她说这番话。也怪他太心急,他会慢慢等,等她心情平静了,再说。
“妈咪,是这样吗?”慢慢小心翼翼地看着微凛着小脸的母亲,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再天真活泼,也是来自单亲家庭,害怕争吵。
叶念桐敛了敛神色,回头看着他,“嗯。”
前面车子正缓慢前行,后面的车子见他们的车没动,不停按着喇叭。叶念桐转过身去,放下手刹,慢慢往前开去。开了没一段路,又被迫停下来。
这一堵,便堵了两个小时,顾惜打电话来催她,“桐桐,你们走到哪里了?”
“还堵在路上,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别等我们。”叶念桐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有慢慢在车上时,她从来不会用手机接听电话。
“没关系,我们还不饿,我就是问问你走到哪里了,你开慢点,不着急。”顾惜温柔的叮嘱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四年前,若不是顾惜一通电话,只怕她早已经坐上那班死亡飞机。后来她知道飞机失事后,心里还一阵后怕,所幸,她还活着。
叶念桐挂了电话,前面的路已经通畅起来,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天府花园。刚才在车里,慢慢一直拉着韩沉聊天,活跃气氛。现在却歪在儿童安全座椅上,嘴里含着手指,睡得格外香甜。
车一停,他就醒过来了,目光迷蒙地看着窗外,“妈咪,我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