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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艾琳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刚才招呼她坐下之后就明显有点走神儿，这会儿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点头，“徐小姐喜欢咖啡？一般人喝不出来的。”
“我对这些其实没什么讲究。只不过周一轩那家伙的嘴巴挑剔得很，跟他在一起常听他提起也知道了一点……”
徐子凝说到一半突然收了口，有些讪讪地。她只是实话实说，讲得也很随意，可是这话在何艾琳面前讲真的是不太合适的。
何艾琳果然抬起眼，盯着她看了半晌。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炫耀。”何艾琳淡淡地开口。
不等徐子凝松口气，她又加了一句，“可就是你这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东西，才最让人讨厌。”
徐子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人大概都是敏感的。之所以能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只不过是身边人把你保护的太好，或者说是压根儿还没遇到那个能让你变得纤细敏感的人而已。
她现在就完全能够感觉到，何艾琳说得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她是真的非常讨厌自己。
“我似乎可以这样理解，你讨厌的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可以和周一轩拥有这样平常琐碎却又属于完全私人性质的交集和回忆。”
徐子凝的语气也很平静，好像说得是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和事情，但是下一刻，语气就完全变了。
“其实我知道，像你这样喜欢着他的人不少。我对这些人，也喜欢不起来，包括你。”
何艾琳微微有些惊诧地看着徐子凝，没有说话。
“可是我们居然还坐在一起喝咖啡，所以说，世事难料，真是奇怪！”
“是啊，真是奇怪！”何艾琳隔了半晌，也不由得苦笑着摇头。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非敌非友，似敌似友，好像都不足以描述她们的关系。
“对了，你知道安雅吧？”何艾琳突然提起好像完全不相关的人。
“知道啊，怎么了？”
“她前段时间，似乎出了点事。”何艾琳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凝重。
“是吗？之前她那个私家粥坊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怎么又……”徐子凝说到一半，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那个郊外火锅店帅气老板的身影。
果然，何艾琳叹了口气，说：“不是生意上的事情。是她私人的一些事情。安小姐人很不错，可惜我跟她不算熟悉。”
徐子凝点了点头，也没追问。看何艾琳的表情，这事情明显有些内情，大概是因为牵扯到安雅的私事，她也不太清楚或是不想多说。
“突然提起她，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就是在她那里。”
“在安小姐那里？”徐子凝很诧异。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在她的记忆里跟何艾琳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反正绝对跟安雅没有关系……
“不用想了。那时候，你并没看到我。”何艾琳看出她在回忆，自嘲地笑笑，“那天早上，你跟阿轩一起去喝粥。”
徐子凝恍然大悟，何艾琳说得，应该是她跟周一轩演戏同居，然后被周韶宁给带到周家老宅，饿了一夜之后周一轩带她去安雅的粥坊喝粥这件事。
“那时候，我也是跟朋友在那里吃早点。朋友从外地过来，不认识周一轩。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她突然惊呼‘快看！那两个人走进来，就像幅画儿一样养眼！’我这朋友是个大惊小怪的性格，所以我很不以为然地随意看过去，却发现，果然是像幅画儿，好看，却更刺眼。”
时隔这么久，何艾琳却还记得清晰无比。
“那时，我就告诉自己，不必在意。阿轩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不过又是一个过客而已。可当时却有个声音在心里告诉我，这个女人和别的那些女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