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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车子,车门从里面推开,司南走了下来,“你该清醒了,死过一次的人了,该知道什么是属于你的,什么是你只能远远观看的。”
司灏宇点头,“我明白,一直都明白,可是……爸,你没爱过,你不懂。”
“可我懂,只有活着才有爱的资格。”
落日,将父子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余存躲在远处的一栋房子后,蹲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哭什么,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楚,只知道,这一刻她只能哭,唯有眼泪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感情,她不敢给,也承受不起。
左君迟是在晚上六点五十分到达的j州机场,一下飞机便给余生打了电话,此时余生正在车子里等秦崇聿,他去旁边的便利店买蜡烛,烛光晚餐,当然要有蜡烛,她说的。
“余生在哪儿?”左君迟戴着大大的墨镜,扫视了一下周围,一眼就发现了混在人群里的那些不一样的人,但因为他戴着墨镜,所以并没有人能看到他眼镜后面那双冰冷得近乎杀人的眼眸。
余生很坦然,“准备去吃烛光晚餐。”
左君迟低低的笑了,“知道我要回来请你吃烛光晚餐?”
余生撇了下嘴,“我跟我先生一起,左先生就不要自恋了。”
先生?左君迟愣了片刻,继而笑着问:“去哪儿吃?”
“当然是回家了,实惠,关键是无人打扰。”余生心无城府。
“好,我很快就到。”左君迟挂了电话,坐进车子,告诉司机地址,车子启动。
身后,几辆车子,如影随形。
“怎么了?看起来不开心。”秦崇聿买完蜡烛,拉开车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没来及坐进车子,便问余生。
余生抬头看他,“崇聿,你说左君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倒问住了秦崇聿,是啊,左君迟是个什么的人?
十二岁的时候,秦崇聿跟左君迟第一次相遇,为了一句到现在都有些记不起来的玩笑,他们打了一架,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打完后两人躺在地上,左君迟说:“秦崇聿,我们从今天开始是兄弟了!”秦崇聿点头:“好,兄弟!”
十八岁的时候,秦崇聿跟左君迟又打了一架,这一次比第一次打得要惨烈很多,事后左君迟在医院住了三天,秦崇聿的胳膊缠着绷带一个月。那天秦崇聿说:“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对夏杉不好,我饶不了你!”左君迟当时只是点头,并未言语。
二十九岁的时候,秦崇聿跟左君迟又打了一架,这一次左君迟挨着,事后回去在医院躺了一个月,秦崇聿毫发未损。那天秦崇聿说:“左阳,你他妈就不是个人!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你了,你却把她抛弃!从此我们友尽!”左君迟那天仍旧是沉默,望着夕阳,秦崇聿没有注意到他眼角闪烁的东西。
如今三十六岁,妻子问他,左君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了,该如何回答呢?
余生歪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凑近讨好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亲,“你就告诉我嘛,我想知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mica比我更了解他。”
余生蹙眉,mica?他们才认识多久?恍然她明白了,怔怔地看着跟前的男人,声音里带着些怨怒,“左君迟,左阳,林阳,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秦崇聿笑笑,坐进车子,将拉住放在后排车座上,给她系好安全带,“回家。”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余生拽住他正要扣安全带的手,“你要回答我,我不要这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目光锁着她,在她的唇上偷香了一个,仍旧是简单的回答,“是的。”
“骗子!”余生瞪他一眼,生气地转过身,臭男人,竟然连她都骗,骗子!大骗子!
秦崇聿只是看了看她,没说什么,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有些事情不是不愿意告诉她,而是别人的事情他与她都没有必要去搀和,他不愿意让她搀和是怕她有危险,上次mica就是个很好的例子,aurora是个恶毒的女人。
“阿盛,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侧脸看她,她还在生气,一张脸气鼓鼓的。
抬手握住她的的手,他微微叹息,“mica跟左阳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我之前跟你说过的,aurora你没见过,那是个蛇蝎歹毒的女人。”
余生不语,抽回了手,我在车座上看着窗外,烛光晚餐,没了兴致。
突然间就是觉得所谓爱情到底是什么?
活了近三十年,没谈过恋爱,跟他在一起更多的是亲情,爱情她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
左手无名指上,鸽子蛋的钻戒光芒四射,却刺得她有些眼疼,她依旧有些无法适应,这婚戒,还是藏起来吧。
“明天我想去找颜言纹个戒指。”她说的时候没有回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秦崇聿蹙眉,盯着她的无名指,“不喜欢这戒指?”
“喜欢,可不习惯。”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慢慢就习惯了。”停了一会不见她有反应,他妥协,“好,明天我陪你去。”
白天阳光明媚,夜里却突然起风,不一会儿竟然下起了雨。
烛光晚餐最终还是没吃成,因为没有心情,所以没了胃口。
余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反复无常,心情就像这天气,变化莫测,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却偏偏控制不了。
不想跟他置气,却还是动不动就置气。
这会儿,他坐在客厅里闷闷地抽着烟,她站在卧室的阳台上俯瞰楼下,霓虹闪烁,阴雨迷蒙,这座城市回忆起来虽然欢乐远多于悲伤,可她每每都心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