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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那个恨他的女人是怎样离开的了,也忘记他是怎样离开的了,他却无法忘记曾经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那都是麻痹的折磨。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电击后不停颤抖的身体、各种冷漠残忍的目光,在他明白时间的概念后,定义就是永无休止。
原来,灾难是不可颠覆,而是重复的,他重复着那段晦涩时间,重复着那段压抑的窒息……当他以为拥有了自由的空气时,却发现,他早已不会了呼吸。
头痛欲裂,他蹲下身子,痛苦的抱着头。越来越多想要遗忘的片断,一股脑的袭向他,不断撞击着紧绷又脆弱的神经。终于,冲破了那道关卡,形成了强力冲击波,侵占了全部领地!
鹿晗一声低吼,双手捂住头,跪在地上,吼声震得屋檐轻颤。
“呵呵,”楼上一声低笑,似欣赏够了他的痛苦,吴世勋从上面走下来,踱着优雅的步伐,充满胜利者的骄傲,“鹿晗,重温了旧梦,感觉怎样?”
鹿晗这会儿已是痛得根本容不下外界,将自己封闭在沉痛的深渊里,越是苦苦挣扎,越是泥足深陷。
吴世勋走下来,来到他跟前,寒眸半眯着,俯视跪在脚边的男子,嘴角一丝冷酷,缓缓溢出,“这里,还真是个充满回忆的好地方。”
鹿晗痛苦的俊脸都在扭曲,抱着脑袋,恨不得劈开它,想要把里面一切折磨他的原凶都抛出去!他快要忘了他是谁,忘了谁是谁。
吴世勋盯住他,逐字逐句的说,“你就适合这种地方!最好,永远都不要出来!因为你身上,流着一半鹿敬席肮脏的血,你们的罪恶,无人能替!”说完,冷笑,“也许,精神病院才应该是你最好的归宿。”
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鹿晗倏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就似在求救,“依言……依言……”
她是谁?
他一时想不起,潜意识里只记得,依言能救他,依言能带他走,依言不会抛弃他。
听到他嘴里吐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吴世勋眯紧了眸,戾光四射,夹着冷冽寒风,恨不得穿透对面的人。
他骤然冷笑,“你以为,凌依言接近你,是真的喜欢你?呵呵,鹿晗,你太天真了。”
鹿晗身子一僵,头虽然依旧痛得快要死掉似的,可是,他却慢慢抬起了头,紊乱的眸光,透出迷惘。
吴世勋唇边微勾,蹲下身子,与他视线持平,“告诉你个秘密。”他凑近,贴着他的耳边,“她是我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
鹿晗脸色惨白,刚才撞的额头开始渗出一大片血丝,瑰丽的唇瓣也变得枯萎,遗失了往日神采。他只是怔怔地、怔怔地望着他,眸中闪过一瞬的哀求,哀求他不要将事实说得那样不堪,哀求他不要带走她唯一的亮色,哀求他还给他的依言……
吴世勋笑了,笑得声音越来越大,“哈哈……鹿晗,你在求我吗?”
从来都是冷漠得似块冰一样,从来都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鹿家大少,居然会求他,这不是讽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