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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郁绍庭离开的背影,裴祁佑兜在裤袋里的双手握紧,脸上却是不露山水的平静。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郁苡薇得知白筱居然来了,脸当即沉下来,手挽紧裴祁佑的手臂,就像怕被人抢了似地。
“少爷?”裴祁佑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是容姨,身边没其她裴家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裴祁佑蓦地拉开郁苡薇的手上楼,郁苡薇追了两步:“你去哪儿啊!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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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刚绕过缓步台就遇上下楼来的郁仲骁:“爸让我下来问问,你带来的人呢?盒”
这会儿的郁绍庭没空搭理他,直接越过他就要上楼,却被郁仲骁一把拽住:“谁又招你啦?”
显然郁仲骁刚刚直接从书房出来,还没注意到洗手间那边的情况。
两兄弟站在楼梯上,郁绍庭刚撤开兄长的手:“一点小事。”
正说着就看到了上楼的裴祁佑,两人看着彼此,谁也没有问候,裴祁佑越过他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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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歉,不给走!
这是郁澜明最后撂下的一句话,气得裴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来,直翻白眼。
裴母左右为难,求助地看向郁老太太,老太太会意后,对裴老太说:“就道个歉吧,其实也没什么的。”
裴老太的身体颤颤巍巍,要她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道歉,她以后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白筱没想到郁澜明态度会这么强硬,而另外两位也没有要解围的意思。
正僵持着,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众人齐齐地望过去。
“祈佑!”裴母眼前一亮,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白筱转头,自然也看到了裴祁佑,也许是订婚的缘故,他穿得很正式,仪表堂堂,俊雅英气的眉眼,他的步伐很沉稳,跟楼道里那略显凌乱的脚步仿佛不似一个人发出,朝着这边缓缓走过来。
“这就是苡薇的未婚夫?”旁边的郁澜明忽然转头问郁老太太。
裴祁佑的眼一瞬不瞬地望着撇开头的白筱,对其她人的谈话置若罔闻,越走越近。
他的眼神太专注,专注到完全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白筱撇开脸,她感到心慌,她怕郁家人看出点端倪来,再然后……她看到郁绍庭出现在了楼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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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的视线离不开白筱的脸,当他看到容姨时立刻想到了裴老太太,结合郁绍庭的言行让他心里紧张,当他踏上楼梯时,心里还在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但看到白筱的瞬间豁然开朗。
他不是紧张被人发现自己跟白筱的关系,他紧张的是她!
这样的认知,就像满是疮痍的荒地上突然生出的一颗绿芽,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然后——
他发现白筱的眼睛却越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眼里是信任还有欣喜。
裴祁佑的脚步一滞,他离她那么近,却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男人抢在他之前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白筱的眼神让他仿佛回到了她十六岁那年,她被污蔑偷东西,坐在办公室里无助地等裴家哪位家长过来,她来到裴家后一直朝着裴晋渊所希望的目标努力,尽管她表面镇定但她当时其实是害怕的。
当她看到他冲进办公室拉起她的手时,她望着他,有惊讶,有依赖,有委屈,也有信赖。
现在——
裴祁佑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还会这样看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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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怎么受伤了?”
白筱望着郁绍庭,手还被他握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占据了她的视线,看不到他身后的情景。
她摇头,很轻的声音:“没事,就是有一点点疼。”
裴老太听到白筱跟郁绍庭告状,气得差点头顶冒青烟,忍不住呵呵假笑了两声:“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动不动就喊疼,跟咱们那时候没法比,当时要敢这么说话,一个大耳光子就过来了。”
郁绍庭闻声看向裴老太,像是很随意地答了句:“看来裴老太太年轻时没少遭罪。”
裴老太脸色一僵。
郁绍庭已经收回视线,低头对白筱说:“我带你去擦药。”说着熟稔地把手搭在她的腰际,揽着她就走。
没有任何多余废话,也没黑脸,但太过平静的表现却与他以往的性子格格不入。
郁老太太看着他们背影,第一反应——小三不高兴了!
裴老太太见郁绍庭自始至终都没跟自己问候,甚至还那样顶了她一句,鼻子都给气歪了。
郁澜明冷笑地看了眼裴老太,招呼着两位嫂嫂走人,一时竟然没人留下来招待裴老太这位裴家长者。
等郁家三位老妇人散去后,裴老太终于忍不住了:“这都什么人,当儿子的这个德行,当母亲的也这样!”
裴祁佑面色静若死水,淡淡地抛下一句‘您要是受不了就先回去’,转身就走了。
等喋喋不休的裴老太被裴母连拖带拽地拉走,走廊恢复平静。
过了会儿,洗手间里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小白,我的厕纸你拿来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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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被郁绍庭带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保姆就送药膏过来,说是老太太让送的。
涂了药膏,郁绍庭坐在她旁边,问她:“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白筱手背上的伤口涂了药膏凉凉的,就连本浮躁的心也归于宁静,摇头说没有。
郁绍庭起身走到窗边,站了会儿又转身看着她:“真的没有?”
白筱看着他黑沉的瞳眸,那样锐利的目光,被他问一遍时她可以没心没肺地摇头,但当他又一次认真地问她时,她却再也做不到坦然地说没有。而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回到了她的跟前,晃入她视线的是他深色的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