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遣散六宫为伊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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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骁尚好,他有些吃惊地收回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惊又喜地喊出声道:“咦,我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力气!”

再看这边,芈闲鹤却是倒退了一大步,手捂住胸口,脸色白了一白,嘴角抿了抿,终于没有忍住,竟然渗出一道血痕来!

“你怎么了?啊,血!”

锦霓见郁骁没事,悬着的一颗心刚要放下,垂眸看向芈闲鹤,却惊恐地发现他有些站立不稳,嘴角挂着血丝。

顾不得穿鞋,锦霓赤脚翻下床,上前一把扶住他,大骇道:“怎么会这样?他、他昨晚还昏睡着,怎么可能伤了你?”

胸腔起伏,强压下喉咙里的腥气,芈闲鹤艰难启声道:“不对,他的体内有着绵厚的内力,甚至比常人三十年的内功修为还要高,可是……咳咳……太过蹊跷,就好像四经八脉挪了地方,那气息便游走得不同寻常。方才我们两掌相击,竟是想要吸走我的内力一般,胶着不堪……”

说完,他的眼神便放柔了许多,凝在她脸上,贪婪地看着她的眉眼,每一个表情都不放过。

“你在担心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看她着急得连鞋都没穿,便奔至自己身边,男人心头好像又泛起一丝希望来,热切地看了她一眼,竟缓缓蹲下身子,拾起她的一双绣鞋,跪下一条腿,为她亲自穿起鞋来。

“你有孕在身,不能着凉,咳咳……”

芈闲鹤轻轻捧起她的一只足,在怀中捂了片刻,待温热了,这才拂去灰尘,将手中的鞋为她穿上,再拿起另一只。

锦霓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不该阻拦他,正想着,床上的郁骁已然下地,来到二人面前,皱眉道:“你这个男人好生奇怪,一直缠着她不放,你还想挨我一掌不成?”

说罢,他似真非真地举起手,便又要拍向芈闲鹤。

“郁骁!”

锦霓猛喝了一声,阻止他,这才勉强浮上一个笑容,哄道:“你先出去好不好,等会儿就有吃的了,你不饿么?”

一听这话,郁骁果然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点头道:“是很饿,那好吧,我出去看有没有吃的,他若是敢欺负你,你便喊我!”

警惕的眼神在芈闲鹤身上凝视好久,郁骁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门。

见他出去,锦霓这才幽幽道:“芈闲鹤,为何你不肯放我走呢,你可知道,你的后宫,是我的坟墓,你可知道,你的女人们,无一不把我视为敌手,她们会千方百计,除去我,除去我肚子里的孩子。”

芈闲鹤动容,刚要开口,锦霓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继续说道:“上次刘美人滑胎,你便认定是我所为,我不愿多做辩白,是非曲直自有老天评说,可你不信我,我心寒。而我怀孕的事情,又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那落水之事,必不是巧合,我派人去查,假山上早就有人淋了蜡油,岸边的栏杆,也早就被人暗中弄松动,这一切的一切,怎能不领我害怕?你有那么多女人,她们都巴不得取悦你,得到你的荣宠,你为何强留我呢?”

一口气说完,竟是毫无滞涩,锦霓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一套流利的说辞。

芈闲鹤僵住,竟然忘了起身,仍是跪着的姿势。

良久,他才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地开口道:“难道,我又错了?”

他猛地抬头,仰视着她,口气坚决道:“我绝对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些都只是官宦之女,我初登皇位之时,朝中仍有不少***羽,无奈之下,我只好联合一众重臣,不得已将他们的女儿接到宫中以巩固势力。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只要你一个!我……我对你,苍天可鉴……”

话未说完,君王竟有些哽咽,手指掐上她的裙裾,十指用力泛白。

“那次我自然晓得那贱女人小产与你无关,可我怕有宫人暗中对你下手,便借故将你禁足在莲浣宫,我也好派人对你暗中保护,而害你的人,我也查明,将她背后的势力一并铲除。如今,你还要我怎么做,你说,我都依你,我都依你……”

芈闲鹤此刻,竟像个孩子一样,满脸祈求,口中焦急。

锦霓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听了他的解释,内心更加纷乱,一时间不开口,只是由着他抱住自己。

“如若当时不知,何必如此惦念;如若当时不愿,何必如此痴缠;如若当时妥协,何必如此郁结;如若当时决断,何必如此空盼;如若当时另栖,必如此遗恨;如若今生悔意,何须如此执迷;如若今日清明,奈何如此不悟。芈闲鹤,我们回不去了。”

如果我从未遇见过你,如果我从未爱上过你,也许,我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最终百转千回,惆怅满腹,终于也只是一句,我们回不去了。

是啊,这之间横亘着时间与空间,生与死,爱与恨,折磨与欢喜。

如今的你,不再是风流翩翩的俊秀侠者,如今的我,亦不再是那可怜楚楚受尽**的乞儿,或是那以媚杀人的女魔头。

双手覆上小腹,锦霓的脸上漾出无尽的柔情,轻声道:“如今我只想着,叫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健健康康长大,做个正直的人,最好永远不要涉足于官场和江湖,便打猎捕鱼地过一生吧。”

芈闲鹤难以置信地猛地抬头,失声道:“你当真不肯再与我共享这天下?我已准备好一切,只要你点头,我便凤冠凤袍与你,祭天祭地,你就是我芈闲鹤的皇后,我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后宫女主!”

他口中所说的,想必是世间女子共同的梦想罢,听在她的耳中,却像是一个令人流泪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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