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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步青云只是惊恐,停手不是她自己所为,而是一股外力所为。
她伸出的手,停在了半途中,就再也前进不了。想缩回来,手却不听使唤,只能保持刚开始时的姿势。
更让步青云吃惊的是,她看到公孙浩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盯视着自己。
“把扣子扣上!”公孙浩的语气并不怎么愤怒。
“我……”步青云想说,我动不了了啊,可是就在这时候,她又活动自如了。
她明白了,这是老爷子玩的,自己跟他实在不在一个层面上,难怪百媚千娇那么忌惮他,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控制别人的动作。
待步青云扣好了上衣扣子,老爷子才坐了起来,看着步青云道:“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山庄来有何企图?从实招来,看在我俩做了这么多天父女的份上,我不会难为你,如果有半句谎言,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在老爷子纯净的目光下,步青云觉得自己真的太脏了。从神情上看,这老爷子其实已经看出自己的意图,分明是他还念父女之情,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步青云绝望了,看来横竖都是死了,回到族里,不死,可能比死更难受。在这里,不说实话,老爷子会像捏死一只蚊子那样捏死自己,如果说了实话,他会怎么做呢?放自己回去,又能回到哪里去?
步青云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天地这么大,但竟然容不下自己一个弱女子!
噗通——
步青云跪在了公孙浩面前。
“父亲——,请允许我再最后一次叫您一声父亲。是的,我知道,我不配做您的女儿,我欺骗了您,我从来就没有跟您长得很像的父亲,我从来都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我是什么人,我不想说,不是我怕什么,而是,我不想您失望难过,我有什么企图,我也不想说,因为我想临死前,记住一些美好的东西,记住我曾经有一个父亲,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父亲,对不起,忘记我吧,忘记我这个不孝之女吧。我去了……”
步青云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她知道,唯有死,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是真的感谢公孙老爷子,让她这短暂的一生,终于有了父亲。
说完,她深情地望了一眼老爷子,举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拍下去。
但是,她忘记了,她并没有死的自由,刚才,老爷子能定住你,现在,当然更能定住你。
于是,她的掌就停在了离头顶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像少先队员行队礼那样,就那样高举着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