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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潢精致的厢房内,看似深睡的女子躺在床榻之上,惨白无色的皮肤,微蹙的黛眉,紧闭的双眸,淡紫色的薄唇,还有那脸颊处妖娆盛开的曼珠沙华。
一旁,一容颜绝美之人侧卧罗汉床上,他青丝墨散,懒懒举着一侧书,另一手支着头,颇为散漫慵懒,神色却时不时的看向床榻上的人儿。
茽一踱步进来,缓缓行礼,却也低声道:“督主,用了刑,那人并未说什么,要如何处置?”
“可有伤及皮面?”
茽一一愣,却也恭敬回道:“手脚怕是废了,其他还好。”
“云水阁的灯笼太暗,换一盏新的吧!”君挽琰亦说的云淡风轻,周边散发的杀意却异常明显,茽一还来不及回话,便听那异常清冷的声音再次开口。“用钝刀。”
饶是自己常在司礼监,亦本主上的话愣到,剥皮做成灯笼,让其死后亦饱受皮肉灼伤之苦,亦是极惨,更用钝刀剥皮,茽一没来由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子,督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司刑司有位名易珃的人求见姑娘,之前,似和姑娘有几分交情,要……”茽一话未说话,却觉一股寒光袭来,此寒意不亚于剥皮抽筋,顿时知晓自己说错话,忙道:“属下明白了。”
说完,便也恭敬退下。
君挽琰不说话,久久,斜长的眸子才缓缓抬起,望了望床榻上的女子,便再一次将视线落在奏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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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第二日开始,弋曼便一直都是醒着的,她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她知道有人在她周围走动,有人在喂她吃药,还有人在默默的看着她,不靠近,也不说话。她全都知道,可是她不愿意醒来,她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着,一颗心像是冰冷的枯柴,干疼的失去了养分。
她在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里无尽的深渊,贺胤面朝着她,一点一点的坠落下去,有幽幽的光闪烁在他的身后,映的他的脸色那样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漆黑明亮,犹若星子,辩不出喜怒,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静静地缓缓的一点点的,沉沦。
直到有一日,那清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
“今日贺胤出殡。”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那内容如此熟悉,以至于她仓皇的睁眼,从床上爬下来,仓惶的估计不了身上的上,仓惶的连衣物和鞋袜都未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