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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液体落在脸颊,贺胤亦是一愣,抬眸,苍白的嘴角却也浅浅勾起。“你,哭了。”
弋曼的手紧按着他的伤口,却依旧能感受到那鲜血的涌出。“别废话,别再废话,贺胤,你相信我对吧!相信我,你只是小伤,夜魅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便能救,你的伤只是小意思,你想象我。”
“对不起。”他的呼吸突然有些仓促,对着她,遥遥的伸出手来,轻声说道:“若有可能,我希望只是贺胤,若有可能,我希望你只是你。”
“我一直只是弋曼。”崖边的风突然大起来,夹杂着纷飞的雪花,他的身子越来越冷,弋曼只觉的喉咙仿佛是被人钳住般,狰狞的疼痛。她跪在地上,将他半伏在怀里,任由那滴滴湿热染红了她的衣襟,眼泪一丝丝的滑下,蕴湿他的衣衫。
怀中的呼吸一点点消逝,像是清风吹去脉脉的樱花,再无一点声息。
白雪斜斜的落在他们的身上,依稀间,似乎又是很久之前,那抹清冷高傲的男子,那般滑稽的初识,那般默契的相信,而如今,只剩下冰冷的身体。
雪一直下,落在两人的头上,身上,弋曼的眼睛仿若燃尽了的余灰,死死的冷,她的目光空洞,一点点的仰起脸,大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空寂的天空上,她似乎看到了一张清澈的脸,高鼻薄唇,眼梢微挑,眼底却是难得的温柔。
凌乱的脚步声疾步而来,有人惊呼,有人询问,密密麻麻的人影冲上前去,却如一场无声的哑剧,弋曼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她不由的将怀中的人抱的紧了些,冰冷的触感在自已的皮肤上一寸一寸地爬过去,直到心底。
有人来拉她,她却固执的不肯走,脚下仿佛是生了根,怎样也不肯挪动一步。她突然那么害怕,血脉冰冷,手指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她不想松手,那些血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怕一松手贺胤便再也回不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却无一人再上前,只都静静的站在雪夜中。
‘萧晋他,是洛司煜的人。’突然,她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一把挥退了面前的人,便也朝山下跑去。
“姑娘!”易珃大喊,便也快步追了上去。
雪,忽然越下越大,弋曼的步伐不急不慢,一步一个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