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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方灯火明灭,映着将士们身上的黑铁战甲,寒光幽幽,唐诗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后怕,虽然皇上早已经知道御驾亲征的危险,但也未必能料得如此周全。
听说宣定候在皇上登基之后,就称病赋闲在家,不再理事,皇上还专门派内侍去慰问过,回来禀报的人说,宣定候*病榻,行将就木,恐不久矣,如今看来,要么是因为宣定候演技过人,要么是两人联合起来欺上瞒下,行请君入瓮之计。
宣定候在大夏国纵横多年,门生也不计其数,若不是自己正好到了延州城,行踪被延州刺史发现,他们乘机动了一箭双雕的念头,此计很可能已经得逞,这个已经淡出众人视线的宣定候,就算皇上能料到他心不甘,也未必可以明察秋毫地知道延州刺史居然是他的亲信?
唐诗侧首看他,身形颀长,金冠束发,明黄龙袍,嘴角的曲线冷毅,透着隐隐盛怒。
唐诗忽道:“我的存在,一定让你为难了吧?”自己是乾国公主的事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现在两国大战在即,必定有很多朝臣提出用自己来威胁乾国,但是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甚至连这样的*都没有!
他自然明白唐诗在说什么,收敛起眼底深处汹涌的怒意,淡笑道:“一个身份而已,不必在意,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大夏国的人,而不是乾国人,再说就算是又怎么样?难道用一个女人就可以抵挡他国的铁骑了吗?”他说的“他国”,而不是“敌国”,唐诗明白,在他看来,乾国是敌是友还未定,不必过早划清界限!
“多谢皇上!”唐诗朝他深深一拜!
看着天边泛出的黎明白光,他忽然柔声道:“你*没睡,脸色这样差,朕现在就送你去休息!”
面对他的温柔,唐诗忽然想起宣定候那恶毒的话语,凌冽的寒风吹出一阵钝钝的痛,立即后退两步,婉拒道:“如今你已经是皇上,不再是以前的景焕,君臣有别,还请皇上不要为难我!”
他微微一怔,脸色逐渐暗淡下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感染到他的不悦,眸光中掠过一丝凌厉,“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了?”
唐诗摇摇头,“没有!”
清宵过半,火光明灭,默默守望,默默心痛,身为一国之君,也会在面对她的时候有这种怅惘的情结,仿佛不是置身战况惨烈的行馆,而是远在靖江王府时候的逍遥风月,他的声音低沉如歌,“北岭有燕,羽若雪兮,朔风哀哀,比翼难飞,欲折羽兮,奈之若何,朔风凛凛,终不离兮,如果没有阿砚,你会不会…”
唐诗愕然,良久,“我好像已经给你过答案了,自古爱情就是一种束缚,身为皇上,是不能有束缚的!”
他怔了一怔,随即微微颔首,自嘲一笑,转移话题道:“京中一切安好!”
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让唐诗宛然而笑,更加思念远在京城的一双孩子,还有海门关的阿砚!
猎猎长风吹得裙裾飞扬,长发乱舞,一种微妙的惆怅在两人之间缓缓蔓延,唐诗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可是他忽然来了一句,“以后我和阿砚把酒言欢的时候,你能否再在一旁抚琴歌唱?”唐诗注意到,他说的不是“朕”,而是“我” !
没等唐诗说什么,他的声音就再次传来,“不要拒绝好吗?这是我心底唯一觉得美好的事情了!”
唐诗深吸一口气,朝他认真点点头,“只要你们不觉得嘈杂烦心,我自然乐意!”
翩跹笑意立即在他脸上绽放,俊朗面容映上淡淡霞光,很快醉溺温柔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冷然,再次看去,已经有君临天下的影子!
太阳出来,洒下万道金辉,瑰丽夺目,昨夜经过惨烈厮杀的行馆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血痕似在告诉人们昨夜这里有过一场血腥的争斗!
今朝起来,一切如常,延州城百姓知道这位俊美的年轻人就是大夏国新君的时候,齐齐高呼,“吾皇万岁!”
皇上的御驾亲征,安定万民,士气高涨,百姓奔走相告,唐诗看着那些热血沸腾的脸,思绪却投向了遥远的海门关,此时的阿砚在干什么,是在运筹帷幄,还是在查看舆图,还是在惨烈厮杀?
忽然觉得心口处很疼,也许这就是夫妻之道,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无论分开得多久多远,他的生命也已经和自己融合在一起,再也没有办法分开,就连死亡都不可以!
在被宣定候关起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害怕过,不是没有恐惧过,任何计划都会有意外,谁都只是人,而不是神,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她不在了,阿砚会面对怎样的痛苦?
在以前,她从来不相信有什么感情可以永恒,可在遇到阿砚之后,她才知道,这世上果真有这样的情深如斯,现在恨不得立即长了翅膀,飞到他的身边,再也不分离!
看着唐诗眼中的迷离恍惚之色,皇上知道她定然是想起了阿砚,“延州城乱党刚刚平息,余孽未除,依然布满杀机,再给朕两日时间,两日之后,朕派御林军护送你去海门关!”
唐诗本想拒绝,可是看到他眼中诚挚之色,“如此多谢皇上了!”
一抹笑意在他脸上荡漾开来,还未来得及逝去,就听到了声音,“启禀皇上,延州知府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