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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风谷中,医院里,医生又一次给安绿岩检查了身体。
“已经有所好转,眼睑内的黑色斑点正在慢慢消除,”医生对站在旁边的刘光说,“到明天,注射完第三针药剂,他会好很多。”
病床上,安绿岩双目紧闭,还在昏睡之中,但是苍白的半边脸上,已经渐渐有了血色。
刘光点了点头,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欣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药剂真的不能留下一点吗?”
医生闻言,看向了刘光,摇头说:“不行,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毒素,如果擅自减少或者增多药量,我怕病人会有生命危险。”
刘光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医生知道他是在想药剂能不能分给邵续霖一些。
“长官您不必感到歉疚,”医生说,“北方城说了这些药是给安绿岩长官的。”
刘光依旧不说话,回身走到安绿岩病床前,把他的手放回到被子里。
“简桦长官是个大气的人,他不会放在心上。”医生说。
刘光说:“简桦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那您还有什么不安的?”
刘光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去看看简桦他们,你照顾好绿岩。”说着,刘光向门外走去。
刘光才出门,就看见了简桦,正从药房里走出来。
“你在干什么?”刘光停下脚步问。
“镇痛剂用完了。”简桦回答,拿手中的药盒给他看。
简桦又等了一会儿,见刘光一直不说话,就说:“我先走了。”
“简桦。”
他走出两步,忽然听见刘光在身后叫自己,简桦转过头,刘光凝重地看着他。
“我是真的很想帮助你们。”
“我知道,”简桦说,走过来拍了拍刘光的肩,说,“我很感激你。”
深夜。
邵续霖睡着以后,简桦一个人到了一旁的房间,打开通讯器,那头的陈寄已经等了他很久。
“怎么现在才来?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一接通,陈寄就开始抱怨。
“让你帮我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简桦装作没有听见陈寄的抱怨,说。
“哦,”说到正事,陈寄的声音马上靠谱起来,“第一件,两个月前,因为我妹妹登基十周年,首都这边确实释放了一批犯人,中间也确实有编号17335的。我试着了解一下这个犯人的身份,遗憾的是,他们说这个犯人毁容又神志不清,他们帮他治疗了很久也没有好转,确实查不清他的身份。”
简桦垂下了眼睛,看来,他对安绿岩身份的怀疑,确实是过虑了。
“第二件,”陈寄说,“你让我帮你找神经毒素的解药,我已经问过我妈妈还有妹妹,甚至把王宫的医官们都拷打了一圈,他们表示,确实这种神经毒素过去是皇宫所专有的。但是十年前,北方城的那位被流放之前,带走了所有的这种毒素,甚至连配方相关都带走了。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陈寄和北方城的大王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立场的关系,他们关系一向不好。陈寄提起他,都用“北方城的那位”来代替。
——这种毒素的来源并不是王宫,相反,是从北方城来的。
挂断通讯以后,简桦愣了一会。
——前世,是黄远他们帮邵续霖越狱的。这一世,是不是他们也找过了邵续霖。
“我只相信你。”邵续霖在简桦的手心这样写过。
是不是他们见无法带走邵续霖,所以有了让他中毒这样的举动。
——而安绿岩身上的毒素从何而来,也就格外地引人怀疑。
这件事必须马上告诉刘光。
简桦猛地站起身,在屋里如同困兽一般来回走了几圈,又颓然地坐了回去。
如果告诉刘光,安绿岩极有可能是北方城的奸细。刘光真的会相信他吗?安绿岩和刘光是自幼相识的搭档,而简桦在刘光心目中不过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兄弟。
论理智,简桦怀疑安绿岩的证据极不充分,甚至有可能被想到是因为简桦一直以来对北方城的偏见。
而论感情,简桦就更加不是安绿岩的对手了。
——与此同时。
在暴风谷的病房里,没有开灯。
门口看守的位置上,意外的竟然空无一人。
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径直走到一边的保险柜旁。他好像没有钥匙,掏出工具拨弄了一番后,保险柜的门打开,里面是黄远送来的最后两管药剂。
那人对着药剂看了许久,抬起手把它们一起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