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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寒正坐在京畿府的后堂里,正认真的看着历任京畿大臣所估的笔记,翻阅典籍,并顺便查看一下,惊堂木的管理制度,以及保管人的职责时,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屏住呼吸片刻,便开始惊天动地的打起了喷嚏。
这喷嚏着实奇怪,越打越冷,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冷得凌墨寒不得不安神凝坐,调息运气,施展深厚的内功,将寒气一一逼出。
终于平息了这股寒气之后,凌墨寒继续查阅,才看了三行,又开始打起了喷嚏。整一个上午,凌墨寒什么都没有做成,只顾着打喷嚏。最后,他索性脱了官服,就着一身中衣,在外面舞剑暖身。
雪,下了*,清晨时已渐渐收住。外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白白的,如白砂糖似的,竟带着清甜香气。
凌墨寒只顾着舞剑,全然不知在地面上的雪,因为他的跳跃飞腾,被带到空中,随着他的剑气和身姿,潇潇洒洒的,形成一道雪白的屏障。后院的梅花,已过了极盛之势,零星花朵,被剑气所伤,孤孤落下,却被剑身接住,犹如镶嵌在剑锋之上,随着凌墨寒的一套剑法下来,都未曾有半点损伤和凋落。
“好好好!”张捕头和黄师爷躲在一旁偷偷的看,凌墨寒新官上任却一把火都没烧,他们心里有鬼,自知惊堂木一事不会这样容易解决,战战兢兢的等着,却没有任何发落,忐忑不安的,看见凌墨寒这深藏不露的功夫,不禁暗自感叹他的低调。
趁着凌墨寒刚收住手脚稍作休息之时,张捕头和黄师爷上赶着拍马屁。
凌墨寒本就是书香门弟出生,待人接物并非如武将那般直接,只是长期与江洋大盗这些三教九流之人接触,便习惯了不苟言笑,练就了不怒而威的本事。
他见张捕头和黄师爷腆着脸跑了过来,心知肚明他们有何目的,本打算紧绷着脸,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谁知他们刚到面前,凌墨寒就控制不住的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总捕头和师父,话都没说,就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那威严,全被这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凌墨寒暗自懊恼自己在关键时候竟没有把持住,当着下属的面竟然打起了喷嚏。张捕头和黄师爷也是满腹委屈却不敢说,只能悄悄的抹了抹脸,顺便,在衣服上蹭了两下。
凌墨寒失了面子,便再也没有舞剑的心思。事先想好的要训斥的话,也没心情去说,悻悻然的扔了剑,转身住房里走去,才走两步,又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得他自己都晕头转向,险些撞到门板上去。
“凌大人武功好,就连打喷嚏都不同凡响,犹如天上惊雷,颇有一番声势啊!”黄师爷卖弄文采,拍着凌墨寒的马屁,却不知拍到了马蹄上。
凌墨寒不动声色的进了屋,见他们两人也跟了进来,穿回官服时,顺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块惊堂木,并不说话。
张捕头装憨,假装没看懂,继续说道:“凌大人这样打喷嚏,应该是有人挂念才对。许是某位佳人思念凌大人,念念叨叨的,才令大人这样连连喷嚏。”
身为捕快,时常要去一些烟花巷柳查案子,多少也能听到一些段子。这打喷嚏是某位姑娘太过想念的段子,是张捕头听到的最为斯文有文化的段子了,所以他才说出来显摆。
却不知,这正触了凌墨寒的霉头。
“我不在京畿府的这段时间,看来黄师爷和张捕头的小日子都过得不错,本官都未曾听过的小段子,张捕头可是说得很顺溜!”凌墨寒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吓得张捕头和黄师爷都不敢再说话,只能缩着脑袋,看着凌墨寒,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
凌墨寒突然觉得自己也变得小心眼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府衙做事,一般来说,只要没有影响正经事,他都不会过多的约束属下。
毕竟,捕快充其量就是合法的杀手,跟江湖上那些赏金猎手一样,都是拿命在赚银子养家糊口,压力大的个个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难得在案子终结时便会去酒馆酗酒去烟花柳巷买笑。
凌墨寒洁身自好,从不同流合污,但他能理解,也从不干涉。
今儿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心烦和暴躁,所以明知道张捕头说这些是为了缓和气氛,他还是很严肃的公事公办的训斥了他。
张捕头不敢说话,黄师爷就更是吓得心惊胆颤,立在原地跟棍子似的,一动不动。
凌墨寒有些心烦的叹了叹气,指着惊堂木问:“谁借出去的?”
张捕头指着黄师爷,黄师爷指着张捕头,两人绝望的对视之后,最后,都指着自己。
黄师爷先自首:“是我把惊堂木借出去的……惊堂木一直是属下保管的,因为京畿府一直没有……所以……”
凌墨寒又看了看张捕头,其实,他们也看到了满桌子是档案资料,就算他们不说,凌墨寒也能了解到其中的情况。
张捕头低下头,小声说道:“以前因为一些小纠纷,属下跟安家有些联系。那日安老爷说家里有事,要借惊堂木去吓唬吓唬,并且答应捐一百两银子给京畿府改善伙食……属下想着兄弟们也许久没有吃肉了,就央求黄师爷……”
凌墨寒听着听着,莫名的心酸起来。
自古都有穷庙富和尚的情况出现,以前,凌墨寒只读书的时候,还未曾有过这样深刻的感受,但自从他弃文从武从最小的捕快做起后,接触了无数的案子和歹人,也遇到过无数的富人和穷人,就越发的有体会。
京畿大臣虽然贵为一品大臣,但一年的薪水,往往还不够富贵人家摆一场戏扔给戏子的赏银。凌墨寒一直心怀抱负,想忠心为国,铲除天下恶人,他不在乎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住什么,他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可怜这些属下,哪个不是拖儿带女的,为了能吃上肉,别说借惊堂木,就是要借这府衙用上一天两天的,凌墨寒也会同意。
凌墨寒顿时威严不起来,挥挥手,说道:“惊堂木不知为何落到了玥王爷手上,所以我才来追查。你们自知职责,如若没有出错也就罢了,只是王爷亲自过问,我若不给个回复,怕是过不去。”
黄师爷见凌墨寒的态度缓和了,悄悄的拉了拉张捕头,两个一拱手,咬着牙流着牙血说道:“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
“罢了……”凌墨寒纠结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就罚你们……三个月的俸禄!”
黄师爷和张捕头咬着牙点头,心里那酸楚,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往上冒着泡。
凌墨寒摇着头走了出去,往隔壁他的卧房走去。黄师爷和张捕头没有得到命令不敢离开,正在犹豫是不是该灰溜溜的走时,凌墨寒又转身回来,手里,拎着一个钱袋。
“这里面的银了,你们拿去分了。”凌墨寒虽然冷着脸,但声音是温暖的。
黄师爷和张捕头狐疑的将钱袋里的银子倒了出来,只见,这里正好是他们二人三个月的俸禄。
“大人!”黄师爷和张捕头哪里敢要,将那银子重新塞回到钱袋里放回桌上,感动的差点要哭出来。
凌墨寒则厌烦的将那钱袋扔还给他们,说道:“你们都是有妻儿有家室的人,都开锅等着你们买米回去。罚你们,是让你们长长记性,以后,就算要借,也要有把握才能借,知道了没有?!”
黄师爷和张捕头感恩戴德的接过了钱袋,两人一合计,从里面拿出一锭二两重的碎银,悄悄的又放回了桌面上。他们走出后堂,小声说道:“大人为了清廉,虽然节省,也没有多少节余。如今把所有的银子都给我们了,真是好人啊。”
黄师爷担忧的说道:“可是,我们只留了二两银子给他零用,不知道够不够?”
“不如,我们去安家收钱吧。安老爷许诺过的,要捐一百两给我们京畿府,还剩下五十两尾款没有付呢。”张捕头说道:“今儿我就去收,不管怎么说,惊堂木借去了,我们也被罚了俸禄,这尾款,无论如何也要付了,我们也好拿去还给大人。”
黄师爷觉得确实如此,两人又一合计,改了路线,直接往安家去了。
话说,自从龙羿禹在玥王府答应了安小妖的要求之后,回到宫里便雷厉风行的下了一道旨令,却不急着叫小杨子送到京畿府,而是选了个好日子,又找了个理由,屁颠屁颠的跑去玥王府,向安小妖表功。
安小妖在玥王府躺了几日,这几日,玥王府还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柳井风按照安小妖的要求,神速的召集了一群工人,有泥工有木工还有园丁,将玥王府的围墙全都翻修一遍,并且加高加固,堵住了所有的狗洞,还在围墙的顶上布满了荆棘,弄个整个玥王府,固若金汤,真是一只苍蝇要飞进来都要先练练武功。
然后派人将玥王府里所有的房屋都修葺一翻,除了这个书房。因为安小妖住在里面,怕吵怕闻到新漆的味道睡不好。
柳井风怕这样也不能够赎罪,特地的,将玥王府里面所有的大路小路都重新用青石板铺了一遍,独留了小花园里的路,单单是用了鹅卵石。用柳井风的话来说,这是为了方便脚底按摩,有利身体健康。
最后,请来的五名园丁,用了三天的时间,将玥王府里面所有的花草树木都修剪一番。看到有空缺处,便补来各式花草。冬天不方便移栽,搬来的全是不大不小的盆栽,往那些房前房后路边水边一放,整个玥王府都变得生机盎然。
尽管安小妖病得下不了*,这样的改变,连她都深有感觉。
龙羿斐装病在家,看着这些工人象蚂蚁似的,紧张忙碌着。尽管看不见柳井风,但他知道,他肯定在外面指挥着。刚过完年,要找工人不容易,这些人都是高价请来的。龙羿斐有点心疼银子,不过一想,都是安家出的,便心安许多。
星草的身体强壮些,就在玥王府修整一新之后,她也好了起来,开始围着安小妖转。
说来也奇怪,惹尘带来的药,明显比御医的好。安小妖服下惹尘的药后,就觉得好了大半。可是,随后,惹尘便没有再出现,安小妖刚刚好转的身体,突然一下被打入了阴曹地府似的,开始反复。
安家着急啊,以至于黄师爷和张捕头去收尾款时,安老爷差点就不想给。是安老夫人劝他,说自家女儿现在病着,若是欠了别人钱,被别人在后面咒骂,只怕对安小妖康复没有好处。
安老爷一想也对,便又多给了五十两。黄师爷和张捕头激动得捧着银子跑回了京畿府,将这一百两全都给了凌墨寒。
凌墨寒听到这原由之后,哭笑不得,自己也一两未收,全都给了京畿府拿去改善伙食。黄师爷和张捕快便蹲着墙角开始叨念,安小妖病得好,病得真好啊,她应该多病病,这样,京畿府就有银子。
也许是被黄师爷和张捕头这无敌念功念的,安小妖的病情,果真如打摆子似的,忽好忽坏,总也不能好。
二月初一,安老夫人心急如焚的去了京城城郊的万音寺为安小妖祈福,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刚抽了签,准备找个寺里方丈来解签,忽然发现,坐在那个解签位置上的光头,似曾相识。
“惹尘见过安老夫人。”惹尘走了过去,接过签文,看了一遍之后,说道:“小妖外强中干,身子一直很弱,又生在江南,受不了京城的寒气,这才病得厉害。安老夫人不必过虑,这里有三颗药丸,只要小妖吃了,便可好上大半,再凭着御医开的方子,最多半个月,就能下*了。”
安老夫人知道惹尘为了安小妖追到了京城,但她没想到,他竟然处心积虑的在万音寺等她来送药。
星草也曾经向安家汇报过,说惹尘曾经送过一次药就消失了,突然的在这里见着,安老夫人当然不快:“你既然有心,为何上次去玥王府送药,不一次性都给了。”
“这药惹尘也是刚得到的,不知小妖是否能服用,所以先前只给了一颗,让她先行服下看看效果。后来听说不错,在下想再去送药,便被玥王爷挡在府外,不得进入……”惹尘说得真诚,表情平淡但略带委屈,说话缓慢却听得心焦,仿佛他是使劲了办法也没进去,担心安小妖才只好守在万音寺里等着安老夫人来。
安老夫人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寺庙为全家祈福,以前在江南是去隐惮寺,如今来了京城便到这万音寺。
惹尘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也是情理之中。
安老夫人忽然觉得,这惹尘和尚挺有心的,一点都不象安小妖嘴里所说的那么讨人嫌。她和蔼的笑笑,接过药丸送给身边的婢女,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如今住在京城?”
“是的。”
“何处?”
惹尘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双手合十,恭敬的鞠躬之后,才说:“有时会叨唠万音寺的默言方丈,有时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那……假如我们要来找你……”安老夫人想着,万一这药丸没用,他们要来找惹尘麻烦。若是这药丸有用,他们还是要来找惹尘多要几颗留着。总归是要来找他的,所以,得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惹尘似乎早就猜出安老夫人的想法,说道:“老夫人若有事,只需来这万音寺传个话即可。”
“好!”安老夫人就是喜欢这种说明话做明事的人,虽然是个和尚她也不太满意,但想想那玥王爷空有名声却连安小妖的病都治不起,相比之下,惹尘还是占优势。
安老夫人拿着药丸下了山,回到京城便派人将药丸送了去。龙羿斐收到消息时,才知道,安小妖这病,是真的还没有好。
那日安小妖与龙羿禹单独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大半个时辰,龙羿禹离开的时候,是眉开眼笑,却死活不肯透露半分。
龙羿斐对安小妖本来就没有好感,忽然觉得她成功的渗透到他们两兄弟之间去了,如今手足不如衣服,龙羿斐多少有些失落。
所以,他也没去关心安小妖的病情,特别是看到星草已经活蹦乱跳的跑来伺候安小妖时,龙羿斐只觉得她实在娇气,还厚脸皮的赖在玥王府不走。
直到安老夫人当真送来所谓的神丹妙药时,龙羿斐才发现,原来安小妖真得比前几日病得更厉害了。
就在安老夫人送药丸之时,龙羿禹拿着圣旨来了。他献宝似的要给安小妖看,却看见她病怏怏的躺在那里,连拿圣旨的力气都没有。
“皇兄……”龙羿斐就站在旁边,龙羿禹不禁有些恼他,竟然不能照顾好一个女子。
可是,话刚说出口,看到龙羿斐也迷惑的样子,便不好当面指责他,只能拿着御医出气:“你们这些庸医!宫里每年给你们这么多银两养着你们,竟没有一个管用的!现在连个伤寒都治不好,万一太后有个病痛叫你们去治,那还不是雪上加霜!”
御医本来并没有把安小妖的病当回事,他们都是听话听音,看人脸色行事的。见龙羿斐并不是真心待安小妖好,所以随便开几个药方应付应付就行。
突然的看见龙羿禹发了火,这才意识到看错了风向,吓得全都跪倒在地上求饶。
安小妖本来就头痛,见这些人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便随口说道:“吵死了,全都给我出去!没本事就别赚官家的银子!”
龙羿禹一听,当即把那几个御医给赶走了。御医们见就这样没了职务,害怕会丢了性命,纷纷向龙羿斐求救。
龙羿斐见这个情形不方便说情,只是安抚了一番,让他们都回家等着。
龙羿禹赶走了御医之后,这才叫小杨子把圣旨拿了出来,读给她听。安小妖头昏昏沉沉,但见是星草的事,这才勉强的打起了精神,仔细听了两遍,点头说道:“皇上,你把凌墨寒叫来,就在这玥王府里宣旨,可好?”
“这……不合规矩……”龙羿禹虽然喜欢安小妖,但他是皇上,不合规矩的事情做多了,会引来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