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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
或许是不愿意相信。
或许,他一直都相信,只是不敢去承认而已,因为这样,就会让他觉得很后悔当初为了禁锢她,而加注她身上的痛苦。
每一次看着她痛苦病发,他都只能让她饮鸩止渴。
她是因为对他绝望才离开了吗?
因为他得不到,就变得残忍了,而对她绝望了吧。
真的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去成全吗?可他却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即使对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也在所不惜。
“其实,奕妃不是六王毒死的吧。”紫云傲淡淡地追加了一句,“她在生前,不就一直在炼狱里徘徊么,也许对她来说,最大的幸福和不幸,都是生下这个孩子吧。”
“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一个男人,她是不会愿意为他生下孩子的。明明知道生下来也是痛苦,可还是不忍心将他打掉。”
“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本能,不管她的孩子即将如何,她都愿意将他抚养长大,可是蛊毒的痛苦,她分明也经历过,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你,也深爱着你们的孩子,她怎么会将他生下来呢。”
“据我所知,拥有七彩樱标志的女子,是拥有仙子一般圣洁而纯粹的灵力的人。她只要抚一抚眉心,就可以轻易地拿掉她的孩子,可是她没有,她忍受着十月怀胎的痛苦,和那些蛊毒在她体内横行的煎熬,生下了他,才离开。”
“她害怕你孤独,害怕你寂寞,害怕你彻底失去她。可是圣皇你呢,可曾有过一丝后悔。只为了那些,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
年少轻狂的事。
圣皇的身体重重颤抖了一下,可是,他始终没有落一点眼泪。
对于过去,他确实带着的无尽的懊悔和疼惜,却从不未皇君奕一人。
“圣皇,时至今日,你可觉得愧对六王。饶是如此,你该好好疼惜他,珍惜与他共处的时光,你应该明白,他是你心爱的人留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如果你连他都不爱,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懂爱。”
“奕儿……”圣皇的眉梢挑了挑,眼帘终于垂下。
“这些年,朕对他不好。也让他吃了不少苦。”
他是真的在害怕,怕他若是宠爱他,他会不会,像是当初的奕妃一样,离开他,抽空他的世界,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奕儿的身上流着她的血,他们的眉眼有不少相似之处。
他不知他另一半血统有着怎样的背景,高贵还是轻贱,都不曾去查过。
但是,能够用了七彩樱的标志的女人,那么纯粹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来自这污浊的世界。
她存在在哪一片世外的桃源,又拥有怎样高贵的血统,连他都能轻易打败。
她说过,她在她的家乡,智慧和灵力都只是寻常。
只是寻常,却已经打败了他紫荆大陆天下第一的圣皇。
他,是忌惮着她的背景的吧。
奕儿的资质,莫说临儿,纵然是自己也觉得遥不可及,若非他一直体弱多病,还不知道如何锋芒毕露。
他眉心,也隐约浮现着那七彩樱,只是如水般透明,不轻易被人看见。
可是他知道,七彩樱的顶级,才是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