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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河才走回谢府大院,就听见一干人喧闹的声音:“谢兄,今日你的面子太大了。先是太子妃护送嫂子过门,如今又是太子亲自来喝喜酒,快,这杯酒是一定要干的。”
一众起哄之声,谢池羽被灌了几大杯,整个人像是在火炉一样,脸红到脖子处。
越清河听到太子来了,忙向周围看去,但并未看见太子的身影,心想他怎么会来。
忙扯住一个端酒的小丫头,问:“可看见太子?”
小丫头迷惑地看了她一眼,往南边的花厅指了指。越清河忙向花厅走去。
然而堂内也只是几个女眷正在谈话聊天,见到越清河,忙行礼,“见过太子妃。”
对于这等礼节越清河是烦不胜烦,一摆手,“免礼,你们可看见太子殿下了?”
几个女眷相对看了几眼,均是迷惑之色。
越清河只好出花厅,再去找,谢府并不大,一个前院一个后院,中间三进府宅,另带西侧一座亭台并假山与花园,再无其他。
越清河几乎把谢府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看到太子,难道是他们喝醉酒了胡乱说的?
正这样想着,打算回宫之时,一个灵光闪过,越清河忙向之前的亭子那走去。
果然,一袭白衣正背对着她,坐于亭中。不知为何,明明他们穿的都是同色的衣服,但越清河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不是之前的白陵,而是太子夜琓。
提着裙子往石阶上走去,听到响动,但那人并不回头。越清河只好叫道:“太子?”
一声轻笑响起,是太子带讽刺的不经意语气:“怎么?没有将我错认成他?”
越清河心想坏了,难怪左右找都找不到他,原来是早就将自己和白陵的举动看在眼里了,越清河忙澄清自己,“怎么会呢。太子器宇不凡王者气概,我怎么会认错。”
又是一声轻笑,太子夜琓才算回头,以极淡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看,连马屁都拍起来了。”
越清河无奈,今日太子怎么阴腔怪调的?她走近他,露出一个几近有些讨好嫌疑的笑:“怎么是拍马屁呢?太子容姿如天人,我已经倾慕许久了。”
好吧,你说我拍马屁那我就将马屁进行到底吧。
听到这话,太子夜琓眼神幽暗,“果真?”
“果真。”越清河忙点头。然后下一秒,太子那霸道不容置喙的吻便铺天盖地席卷下来。
越清河华丽丽地震惊了。
一吻方毕,太子夜琓这才满意地搂着她,“行了,我们回宫。”
越清河呆呆地沉浸在那个势如破竹的吻里半天没有反应,炽热的,柔软的,带着淡淡薄荷气味的……
慢!薄荷气味?越清河脑袋顿时清醒了,太子身上怎么会有薄荷气味?她和他同床共朕这么久,从未闻到过啊!
当前天晚上越清河在床上提出要去送嫁的时候,太子其实是犹豫的,可是看着越清河可怜巴巴祈求的样子,又心软了,便答应她。
今天一大早,被她叫醒后,难得她为自己更衣时没有打瞌睡,而是精神抖擞,这让太子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为什么一个元照临成亲他的太子妃就这么上心呢?还打扮得那么华丽,这在他面前是从所未有的。
书上说,士为知己者死,女卫悦己者容,回想起他和清河成婚这么久了,后者似乎从来没有特意在他面前妆容修饰过自己。
想到这,太子夜琓一顿早饭吃的心不在焉,随后一上午的时间,他都在想着,为什么今日太子妃会表现得那么殷勤,后来转念想到,白陵和谢池羽同为春闱之试的考生,两位必定也是认识的。那么,谢池羽的婚事,白陵也必定会出席。
一念至此,太子脸色一沉:“备马,本宫要出宫。”
到了谢府,先是在人群里逡巡一番,并未见到她的身影,径直从下跪行礼的人群里走过,问到叠翠说太子妃往西边花园去了,才到花园,就看见亭子上两人并排而站,不正是他的太子妃和那奸夫白陵么!
太子心里一沉,暗想,这是又要上演一出白日清天里园中私会的戏码?
他自认,对情爱之事虽并不甚了解,在皇后的影响下,一切遵循一个两情相愿的原则,起初自己并不喜欢她,后来喜欢上她,她又喜欢上了那白陵,心里虽恼,但念及母后与瑞亲王的悲剧,还是决定放手。
两厢情愿,缺了她,这自然是亏损的感情,她要私奔,被他察觉,传令下去,南定门的侍卫全都撤走。
但他不放心,她喜欢那白陵,白陵是否亦是真心待她?略为一想,便让冯壬用官职去诱惑他,却不想,最后白陵败在了官职之下,她在雨中苦苦守候,他在暗中同样等待着。
最后他没来,她离开,他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作为一个太子,自己的太子妃要和人私奔,自己却打点好一切,提供这个条件,这也算了。
回宫后,她看见自己,如避洪水猛兽,开口便是说将她打入冷宫,他不甘心,不甘愿,被她逼得失了仪态,却只能沧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