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忽悠和劝谏其实没分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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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无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皇帝面前露出了这样大的一个破绽,跟随着朱厚照回城后,实际上他已经就被人看住了,只是他自己尚不觉得而已。

朱厚照把他安置在城里的军营里,然后就不知所踪,他有心想去外面走一走,可每当走到屋子门口,就有人出现拦住了他,态度不算太差,但是也绝对不算太好,这些人告诉他最好暂时还是呆在屋子里的好。

他以为这是朱厚照身边的侍卫规矩大,一直都是这样。眼下可不是朱厚照带着一帮随从在大街上乱窜的时候,这是战时,谨慎一点似乎也说得过去。所以,他很老实的合作,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无聊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皇帝要查一个人的底细,那手段真的不要太多,因为李凤儿的缘故,朱厚照倒是以前对钱无病不怎么重视,他的直觉上,李凤儿是好的,那李凤儿的亲眷朋友自然也是不错的,但是,这一次,钱无病的行迹实在是诡秘了一些,就是他觉得钱无病未必有什么恶意,但是,经过张永一提醒,他还真的不能不弄个清楚了。

首先大内侍卫们找的是雁七雁九两兄弟,虽然城里乱糟糟的,人马编制有些混乱,但是既然知道钱无病落脚在明远楼,那去明远楼寻他的随从,倒是一拿一个准。

雁家兄弟在城门处见到钱无病莫名其妙的被大军召去,正自彷徨的在明远楼里商量对策呢,哗啦啦的一阵动静,两人打开门一看,登时就傻了眼,披甲执兵的军士们,将楼上楼下围得水泄不通,明远楼的姑娘们的尖叫声中,有人正在就几个一身戎装的军官指着他们的方向。

自恃自己也是吃皇粮的,两人傻眼归傻眼,却并不慌乱,这些兵丁这么大张旗鼓,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两人心里都是转的这样一个念头。

等到领兵的将领亮明了他的侍卫身份,并以怀疑他们是奸细的名义要拿下他们的时候,两人再也撑不下去了,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越是吃皇粮的,对于皇家的畏惧心思那就越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那位上司惹出来的麻烦,但是,要他们眼下为自己的这位上司去和大内侍卫作对,钱无病的魅力,显然还没有到这一步。

这两位一开口,那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一点都不保留的将钱无病卖得干干净净,钱无病还在军营里蒙头大睡的时候,殊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被朱厚照查的一清二楚了。

“锦衣卫百户,还是南京的,跑到这大同来做什么?”朱厚照听到这回报,也是有些发愣,他可从来都没有将这个和和气气很好说话的家伙,和锦衣卫那些一天到晚阴沉着脸的家伙联系到一起,不过这么说来,他出现在城门边倒是可以解释了,锦衣卫可不就是专门对内的么,大敌当前,也得有人看着自己人有没有私通外敌什么的。

“好像是为了自己的私事,那两个锦衣卫说,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接下的侍卫,将雁七雁九的话,一点不都敢遗漏的全部汇报给了皇帝。

“这事情,代王府的小郡主也知情,臣已经派人去代王府询问过了,的确是事情,代王府小郡主也曾答应过帮钱百户寻人!其中的过程,臣一一询问验证,没发现疑点!”

“还寻什么,人家都早已经寻到了!”朱厚照略略一想,就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事情的关键,那李凤儿定然就是钱无病失散的亲妹妹,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相认,而是以干姐弟相称,但是,钱无病千里迢迢来到大同,莫名其妙的为刘凤儿赎身,又安置李凤儿一起她的痨病干娘和傻子干弟,这要不是他发疯了,就一定是这个缘故。

“嘿,这个家伙,倒是真的有点意思!难怪今日朕令他随驾,虽然他微微感到惊愕,却没有多少害怕的样子!”朱厚照笑了起来,他甚至想道,这个有时候和自己说话,还有点摆兄长架子的家伙,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前倨后恭的样子。

“召他来吧!”他挥挥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场景了。

钱无病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大半天了,沿路从军营中穿过,看到的都是一派紧张繁忙的样子,看来,皇帝已经铁了心要追击已经消失的鞑子了,这数千骑兵,光是粮草就要准备半天,估摸着,最快也得是明天早上出发了。

再等到随着人来到总兵府,一路长驱直进,连拦阻问话的人都没有,钱无病还是开始有些忐忑起来,皇帝这么做,似乎打算像他挑明身份了,不然的话,这先是京师的贵族少年,后是武勋世家,不管哪个身份,可都没有能力本事让自己的手下人在大同总兵府里也是如入无人之境,除非,这总兵府的人,都换成了是他自己的人还差不多。

等到被带进一个暖阁,钱无病看到朱厚照穿着一身轻便的龙袍,冷眼看着他,而朱厚照身边,尽是一脸冷峻的侍卫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就明白了。

“微臣北镇抚司南京千户牛市百户钱无病,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了半天,也不见皇帝叫他起来的话,钱无病趴在地下,一动都不敢都,只是觉得,他背上仿佛开始有冷汗下来了。

皇帝不表露身份,那是白龙鱼服,微服私访,自己身为锦衣卫,猜到了皇帝的身份而一直佯装不知道,往严重了说,套个欺君之罪都不为过。更别说自己在佯装不知的过程中,不知道冒犯了皇帝多少回,这要细细掰开了计较,皇帝一声令下,拖出去斩了他,他也不算冤枉。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朕的身份的?”朱厚照那有些微微尖细的公鸭嗓子发出来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不过,此刻钱无病却不觉得这还未曾完全变声完全的少年声音,有多么的好笑,反而觉得,从头顶下来的,是沉重如山的一股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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