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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分钟之久,花怜惜才从呕吐的泥潭里爬了出来,微微地喘着气,利落地用手拭去嘴角的污物,撑着墙壁缓缓地移动着步伐。
苦涩在喉咙蔓延,花怜惜低头掬起冰凉的水往脸上泼去,随意地抓起一旁的毛巾重重地擦拭,明明擦的是因为呕吐而在眼眶边缘的泪珠,却随着她擦拭的动作而不断地溢出更多温热的泪珠。
明明,只是呕吐,为什么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地坠落?噼里啪啦地击打在心田,疼得她几乎不能自已几乎窒息?
为什么一再地警告自己一再地让自己忘却却在真实地看见时候还是如此地心如刀割?
激烈而迅速地掬起水不断地往脸上泼去,一再地冲刷着脸上坠落的泪珠,“花怜惜,你不能哭,你不应该哭,你的哭泣都是多余的,电视上的那个人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一个人活得好好地,你一个人也能很好地……”眯着眼屏住呼吸冲刷着脸却仍然不断地喃喃细语,不断地给予自己最后的告慰。
整整二十分钟,当双手已经疲惫无力再掬起水,花怜惜才颓然地停止如此愚蠢而鸵鸟的举动,抬头望向镜子,眼眶却依旧挂着晶莹的泪滴。
深呼吸了下,用力地扯动着脸颊的肌肉,湿漉漉的镜子里映衬出一张僵硬而苍白的脸,花怜惜却满意地一再扩大弧度。
花怜惜,不管何时何地,你必须笑着过自己的生活,所有过去都如灰尘飘落在窗,都必须被干脆而决绝地抹去,不该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不该是你逗留的世界你不该有任何的眷恋,而你也不必为任何不疼惜你的人残存任何的眷恋。
重新收拾干净自己,换上粉嫩的鹅黄色连衣裙,花怜惜一边端起温热的开水喝了小口,一边拨通着电话,当电话被接通的一秒,她声线清脆而柔和,“艺艺,我想吃炸鸡,我们去吃韩国料理好吗?”
短短一分钟,电话挂断,花怜惜利落地喝完杯子里温热的开水,拎起包包径直离开了家。
就算失去了自以为很重要,一直期盼着眷恋而想要在一起的人,生活依旧不该失去色彩,她更应该活得比以往开心,因为所有的开心和快乐都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不该把自己关起来奢望得到任何的给予,从今往后,她的生活依旧是她自己一个人。
抵达和程艺约定的餐厅,花怜惜帅气地点了一大桌的食物,心里暗暗地祈祷着待会上菜自己要争气地不能呕吐,否则这真是折腾了自己又浪费了钱,这钱花得太冤枉。
足足喝完了两杯柠檬水,服务员已经开始一道道地上菜,花怜惜依旧拉长着脖子往门口眺望,依旧没有程艺苗条的身影。
想了想,花怜惜低头拿出手机,径直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已经进店了,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电话那端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吸声,花怜惜重新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拎着一个大大的单肩包的程艺,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欢快地朝她招手。
“哼,再不来我就自己吃了,留鸡骨头给你……”待程艺渐渐地走近,花怜惜忍不住抱怨她的大迟到,却又在看清楚她的模样是怔愣地顿住,尔后不确定地开口,“你怎么了?这是几天没有睡觉?黑眼圈连粉底都遮不住!”
即使化了妆,花怜惜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程艺沉重的黑眼圈和脸颊上遮盖不住的疲态,心里吃了大惊,猜度着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憋了眼花怜惜,程艺重重地将手里的包包甩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柠檬水大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口喝了起来,“哼,还不是那个混蛋冉放,气死我了!”
蓦地听见冉放的名字,花怜惜拿起筷子的手僵住,抬眸望向程艺,心里一紧,却依然柔声关心道,“怎么了?那个……关于房子的设计?”
上一次的见面在心里浮现,花怜惜多少还是能猜测此时的冉放和程家公馆的关系,心里也就将他当成程家公馆的客户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