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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遇见,甚至不曾设想相见的模样,却又在最讽刺的时间里遇上了。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生日寿宴?
父慈子孝?
唇角微微地上扬,花怜惜露出丝自嘲,双手捏着鸡尾酒杯,极力控制重重甩他耳光的念头。
陈旧的照片里英俊潇洒的男人如今已花甲之年,清瘦的模样却透着儒雅和幸福,而当年,她亲手点燃了花贞贞视为宝贝的一对璧人相拥的相片,当着灼热的火光狠狠地在心里怨恨咒骂他今生不得好死。
一层水深火热,一层幸福满泄,那些兀自活在幸福里的人并不值得被念想一辈子,并不值得为他发疯,即使,你一再地为他疯狂,为他失去自己的人生,甚至正常的生活,而他却安然无恙地幸福着。
如此的讽刺,在一瞬间让花怜惜浑身透彻冰冷。
多年前的青春轮廓渐渐清晰,电光火石间,冉忠诚将眼前的陌生女子和记忆中的美貌女子毫无缝隙地重叠上,“咣当”一声响,记忆之门被打开,那些被掩藏的过去宛如黑白的电影一幕幕地掠过脑海。
“似乎未曾听闻本市有花姓的名门望族?怜惜非本市人?”压住变换的呼吸,冉忠诚缓缓开口,微笑着向孔承奕打听花怜惜的来历,暗自想获取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并非名门望族,不过是蝼蚁出身,出生便是底层的贫困人家,自然不是门当户对!”好一个名门望族,花怜惜极力压抑的怒火在瞬间涌上了嗓子眼,恨极他理所当然的门当户对。
话中明显的讽刺和不满让孔承奕心里掠过丝丝的怪异,勾着柳腰的大掌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密地搂靠在身上,刚想低头向她耳语,承载酒店的经理脚步略显燥急地出现,恭敬地躬身低语:“孔少,冉老,能否借一步说话?”
挑挑眉,孔承奕点点头,松开紧勾着的手,低声交代:“你先呆在这里!”同时侧身指引冉忠诚往酒店的会客室而去。
低低地“嗯”了声,花怜惜并没有抬眸,随手拿起了杯伏加特。
微微点头,冉忠诚再看了眼花怜惜才示意冉放随同自己离开。
直至沉稳的步伐远去,花怜惜才缓缓地抬头,泛红的双眼盯着远去的清瘦背影。
辛辣的伏加特猛地灌进口腔,酥麻在舌尖蔓延,该是辛辣的苦痛花怜惜却倍感苦涩,宛如这世界上最难喝的黄莲水,顷刻间让她骄傲的泪水缺堤般倾泻而下,狠狠地冲刷着她脆弱的心灵。
十分钟后,孔承奕在休息区找到了花怜惜,却见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伏加特,不悦地拧紧眉,他双手插在裤袋,并不打算上前阻止她。
空荡荡的胃快速地被灼热的伏加特填满,蚁啃般的难受开始在胃里翻腾,猛灌的动作却并未停止,花怜惜祈求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狠狠地醉死,让自己全然地逃离现实的残酷,甚至就当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都不曾出现在她平静的世界里。
“承奕,真不呆久点?”冉忠诚和承载酒店的经理重新确认了生日蛋糕的款式,同时改变了晚宴的流程,交代妥当后发现孔承奕已经消失在宴会厅,慌忙到处寻找。
厌恶的声音突然钻入耳膜,花怜惜抬头,眼眸里却仅有冰雕般站立的孔承奕的身影,微微撑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优雅的唇线荡起,露出甜美的笑意,柔柔地喊了声:“老公!”
“不了,你好好地享受今晚!”醇厚的嗓音不急不慢地拒绝冉忠诚的邀请,孔承奕伸手牵起她的纤细五指,“我们先回去!”
相贴而立,孔承奕敏锐地闻到了她身上渗透着的浓烈辛辣,甚至已经掩盖了她的清香,交缠的十指微微用力地掐着,十足的惩罚意味,他并不喜欢醉酒的女人,何况是在宾客云集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