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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江清月站起身来,走到灯烛旁,将那封书信伸到烛火旁,想要将其烧掉,可信到了火边,又收了回来,如是者三,最后还是不忍心将其烧掉,小心的将其折好,放入装宝石的木箱中,又将这木箱放入床后的一个秘阁中,完成了这一切,江清月才回到床边,准备休息,不过经过这些事后,她的心情却好了很多,从邓太后回来时的那股子郁郁之情早已一扫而空,脸上已然多了一丝甜蜜的笑颜。其实原因说破了也不稀奇,这块宝石既然来自缅甸王室珍藏,说不定便是那位对陈再兴有意的小公主相赠的,可陈再兴却转手便送给了自己,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一想到这些,江清月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轻的就要飞起来一般,情不自禁的跳下一步,一个漂亮的转身,宽大的裙摆被带了起来,就好像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
暮色渐浓,宫城那边传来一声声悠长的“下钱粮!各宫灯火小心”的吆喝声,随着这一声声吆喝,皇宫的各处宫门被缓慢的合拢,如同数千年来一般,一过了规定的时间,宫城各大门便落钥,非有天子诏命,绝不开启。
政事堂内,正伏案疾书的王启年也听到了外间传来的声响,站起身来,一旁的戚之悌感觉到了动静,也随之抬起头来,王启年冷哼了一声,道:“戚大人,先吃点东西吧,还有几桩事情没完,恐怕今晚你我要在这儿待个通宵!”
“呵呵,正好我肚子也有些饿了!”戚之悌笑了笑,转身对一旁的胡尚书道:“胡大人,先歇一歇吧!”
胡克勤嘟哝了一声,从书桌旁站起身来,从表面上看过去,他比几个月前在延英殿召对时又苍老了几分,他的背脊上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重物,让其越发佝偻了起来。
三人走到饭桌坐下,早就仆从将灶上热着的酒菜送了上来,在桌子上摆开。这三人都是高门大儒出身,自然是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训示,一时间屋中只听到筷子和碗碟轻微碰击的声响。
王启年喝了两碗粥,放下碗筷,结果一旁仆人送来的一杯温茶漱了下口,闭目养了会神,突然开口问道:“胡大人,你那摊子现在怎么样了?”
胡克勤正喝茶,听到王启年的问话,漫不经心的答道:“还能怎么样?入不敷出,收上来的银子还没进库房就又发出去了,连热乎都没热乎,还好早安南早早的和英国人把合约给签了,不然发债的那几个钱打光了,我这里就要叫娘!”
“胡大人,你还要感谢北司的那位卫仙,不是她出得主意,你连那点银子也都弄不来!”戚之悌在一旁打趣道,还没等胡克勤回答,便听到一旁的王启年一声冷哼,满是不屑之意。原来依照大顺规矩,朝廷中枢的平章军国事及其余几位相公们议政的政事堂位于宫城内南部,而作为天子秘书的秉笔承旨们所承担的宫内诸监则位于皇城内,宫城的北部,隐隐间与政事堂形成了相对的局面。结果朝中诸臣们便引用唐时故例,称宫内诸司为北司,而政事堂为南衙,久而久之,南衙和北司便成了两者的代称。北司中的诸位秉笔虽然远远没有唐时的宦官们那般强势,但作为天子的贴身秘书,牵制南衙中的诸位相公们,也是她们暗地中的一个重大职责,这样一来,南衙和北司之间的关系,自然说不上什么和睦。
胡克勤却全然没有注意王启年的态度,或者说他根本懒得注意:“戚大人,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这次要是没有江秉笔的主意,还真的熬不过这关。咱们其他那几招弄来的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大军还没出昆明就要肚皮打鼓了。若说要论功行赏,我看她当居首功,连早侯爷都及不上她!”
王启年终于按捺不住,冷声道:“胡大人,请自重!”
胡克勤却满不在乎的说:“王相公,我不像你,满肚子的道德文章。我是管户部的,只知道皇帝不差饿兵。没银子,就啥事也办不成,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上是不知道,我每天早上起来就是一脑门子官司。可是一提起加税,加催,乌鸦们就一叠叠的上折子,说什么‘前朝催征两饷,至江山倾覆,当藏富于民,国家方万万年’,别以为我不知道,拖欠钱粮的最多就是这些谏官们的。我就不知道,朝廷没有银子,发不出饷、没钱修补河道,国家还怎么万万年的!”
戚之悌见状,赶忙打圆场道:“胡大人,你就别唱苦经了,你的难处,别人不知道,我和王相公难道还不知道?只是这担子现在除了你,还有谁担得起?王相公方才也是为了朝廷呀,你想想天子尚幼,北司的就在太后身边,要是让其势大,将来恐怕是有大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