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备战的冬天(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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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干船坞底铺就了双层船底,承重机轰鸣,将马肯森级战巡一号舰马肯森号战巡第一块箱型龙骨吊放至槽位。

海军官员和造船厂的工人们欢呼起来,须知道大洋舰队每一艘主力舰都是无数次与国会议员激烈辩论,与思维怪诞的皇帝交锋妥协,针对盛气凌人的皇家海军取舍后的产物,每一艘都来之不易弥足珍贵。

这是海军,也是布洛姆-福斯造船厂光荣的时刻!12月14日,在汉堡港凛冽的寒风中,又有一艘德意志主力舰即将动工建造!

“记得那是1897年的初秋,我有幸听过你的毕业论文答辩。《论战列舰时代的非对称作战》虽然内容感性,缺乏严密的逻辑和详细的数据理论支撑,但是年轻人的才华横溢,无处不闪耀着智慧与灵光的东西值得我们去深刻挖掘,很可惜,威廉陛下是马汉的忠实信奉者。”

弗朗茨-冯-希佩尔穿着深色的上将军服,撇过头看了看他最欣赏的手下王海蒂,冷峻的脸上挂着一丝恬淡的笑容。

工人们激荡的心情并不影响他们娴熟的技术,第二块箱型龙骨也被吊放下去。可以预见这艘新锐战巡的未来:横纵向钢材叠加在坚固的龙骨上,直到舱壁延伸到上层甲板,然后是外部厚重的装甲和内层的穹甲,还有蒸汽机和锅炉的舾装,顺着干船坞轨道滑向风高浪急的北海……

“也许吧……”作为海军军官团的成员,曾经宣誓效忠德意志和霍亨索伦家族的希佩尔从不轻易发表对皇帝威廉的看法,然而马肯森号战巡开工建造这一瞬间,希佩尔的信仰与矜持似乎被打碎了。

也许希佩尔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表情那样恬淡,也许希佩尔也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王海蒂若无声息的犹疑了一声,按下心底的惊诧,等待希佩尔的下文。

“1914年初,雷德尔将我骗去海军总部,拉着我一道劝说固执的老元帅提尔皮茨,让你能够重返德国本土。失去信任的元帅无意浪费皇帝对他的最后一丝眷顾,所以我和雷德尔的劝说失败了。尽管我知道你重返大洋舰队的最大障碍是威廉陛下,但是我依然带着一丝侥幸心理让雷德尔去试探口风,当然,威廉陛下对此事不置可否。再后来,得知你申请退役,我觉得大洋舰队需要你,所以奋不顾身的唆使提尔皮茨元帅去忤逆皇帝,将你调回来。1月,我看到你的退役申请书以及修改过的‘非对称作战’内容,我很欣慰,元帅与我并没有看错人。”

对宅男有知遇之恩的希佩尔将军没让王海蒂久等,他指着高台下的已经开工建造的战巡,淡淡道:

“原以为一艘塞德立茨和三艘德弗林格尔级战巡将会是侦查舰队仅有的兵力,所以才对战巡的防护水平提出相当苛刻的要求,然而你修改过的‘非对称作战’理论让我看到了后塞德立茨型战巡真正的价值:德意志海军需要的并不是船坚炮利但却行动迟缓的超无畏舰,也不是质量精良但却防御有限的战巡,而是兼具战列舰防御和战巡航速的快速主力舰。值得庆幸,大洋舰队正在路上!”

“将军,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尽管德国人的字典里没有中庸之道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箴言,也没有英国人的委婉和绅士,但是多少沾惹了一些德意志人固有的古板和严谨的王海蒂依然摇头谦让,因为他面对的是弗朗茨-冯-希佩尔!

“作为大洋舰队最杰出的战术指挥官,正是您在多格尔沙洲海战中高超的指挥,还有海战后海军会议上对我不遗余力的支持,我的理念才有实施的可能性。”

“不,西莱姆,我没有你的勇气和果敢。”希佩尔拍了拍王海蒂的肩膀,摇摇头洒脱道:“我自信能够如指臂使的指挥一支舰队,但是我绝不敢违背高层的意志,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西莱姆,你骨子里有一种叛逆的思想,我分不清这是好是坏,但是大洋舰队能够掌握主动权,这与你的果敢绝对有莫大的关系!”

“海军总参谋长波尔并不是一位有魄力有担当的领导者。威廉陛下为大洋舰队套上了一层枷锁,然而英国人的反击迫在迫在眉睫,更残酷更血腥的1915年,战火纷飞的南大西洋、北海和达达尼尔海峡,西莱姆,你做好准备了吗?”

王海蒂摘下军帽,撇过头仔细聆听造船工人的号声和钢铁的碰撞声,自信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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