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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百八十八块钱当真是周源身上的全部家当了,连搭公车的几块钱都没留下,他就是如此荒唐,现今这个样子也无非是他自己的执意。男人,认定一条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工资还有半个月才发,算去房租,好像连吃饭的钱都没了。所幸对于一般人的困难在周源来讲,不是很大的问题,身体好是出来混的头等本钱,只要到时有工资进账就好了。回头望向那栋高耸的公寓楼,这才是真正该高兴的。
周源来到江海市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搬家公司做搬运,也兼职电脑城还有电器商场里面的搬运工作,这个年代有力气的依然不会饿死。周源工作的电器商场就在这附近,那里的环境他是熟悉的,去到就可以找到取款机,看有没有工友在兴许还能蹭到一顿饭!
发现原来大城市的大是在于让人迷路。
走到地方,已是夜里,华灯初上,夜市热闹而渐渐熙熙攘攘。没熟人在,本就没报多大希望的周源匆匆行走在涌动的人潮中,默不作声,仿佛逆流。取钱后来到公车站台旁边看了好久路线,排着队,挤上了咯吱摇晃的公车。不少人这时才下的班,昏昏欲睡。外面是喧噪的,公车里满满的人竟是无声得与世隔绝。
离开市中心,往往就是下车的人多上来的少,等终于空出了座位,周源发觉也该下车了。再换乘一辆,下来后还得走一段,九点前总算能回到旅馆,趁现在跟收银的小姐闲聊几句,等会来换班的可是个大胖子。
宵夜时分,把晚饭吃上。
旅店老板娘喜欢在这个时间逛一圈,穿着睡衣,尽管周源觉得面对老板娘还不如面对镜子打&手枪,但每晚总能看到富态的老板娘倚在某个房间的门槛上,手掩嘴唇咯咯的直笑。锁上门,倚在床头舒舒服服点上支烟,迷蒙中浮现蒋青英发呆的样子,倒是顺眼了。
第二天凌晨。
周源起床穿上轻便衣服出去快跑半个小时,回来提了两份早餐,坐柜台后面的大胖子乐呵呵地接过。吃完早餐天还微亮,洗澡换衣服,行李不过是一只大背包而已,套到肩头上就在这里了无痕迹了。退房很快,大胖子依依不舍地目送他远去。
从旅馆到蒋青英那里就不需要换乘了,不过是多走几条街。天亮前灰蒙的天空下行人稀少,路灯也早早熄掉了,与晚间的提前亮起相对,好安静的城市。
公车上的座位随便坐,算是不坏心情。
来到小区,才八点不到,偏偏在门口撞见了蒋青英——神奇女人换上了一身更老俗的职业套装,里面同样塞满保暖的衣服,看不出曲线更何况穿平底鞋。“早上好蒋小姐。”周源扯出笑容,无比灿烂道,“想不到我还是来晚了。”
“我不是给了钥匙你吗?”蒋青英很疑惑。
路人侧目,周源只好尽快结束谈话:“那咱们中午见,一路顺风。”
“嗯,谢谢。”这个女人有时候还是很懂礼貌的。
告别包租婆,周源继续走进楼里,不料被保安过来拦住,一番解释下掏出钥匙晃了晃,说道:“伙计你要不信你就跟我走一趟。”
“你让屋主给我电话吧。”保安说道。
其实问题实际上在于周源没有手机,昨天还记得蒋青英的手机号码,现在只剩下几个不连贯的数字了,于是问保安能否他自己打电话过去,保安大哥表示没可能!百口莫辩,周源只好坐在边上的横椅等待转机。
应当说如此固执的物业管理是值得夸赞的,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有点不爽罢了。周源想着办法跟尽职尽责的保安大哥套近乎,效果微乎,于是跨起二郎腿在那里抽闷烟,故意搞得乌烟瘴气。
老天爷就喜欢恶趣味,便在这个百无聊赖之际,旁边电梯滴的一声门打开了,同一时间从里面传出嘿地憋气闷哼,先是有几只大箱子悬浮出来,周源和保安顿时不约而同地注视,以为见证了灵异事件,然后看到箱子后尾有手提着,周源和保安又不约而同失望地撇过脸。
“哎呀!”
只听女人的惊呼声伴随纸箱的落地闷响,正满脸无趣周源和保安登时又望过去。
一个美艳的高挑女人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纸巾擦拭脸颊,眼神难过的对待地上凌乱的东西。还有这等好事?周源和保安皆目不转睛地一溜小跑过去,正气凌然的保安大哥关切道:“林小姐,需要帮忙吗?”
周源整理衣领以显示自己宽厚的肩膀,露出自以为充满魅力的笑容:“正好没事,让我们帮你吧。”保安不满地扫了他一眼,乱说话!
“呃。”林小姐闻言犹豫了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但很快就拿定了主意,“那就麻烦了,东西有点多,呵呵。”
“不麻烦不麻烦。”周源应承着弯腰就开始忙碌,保安大哥后悔地回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值班室,被投诉可是很简单的。
“算了还是不拿那么多了,卢哥你帮我拿着这个,等会我放好东西进车里,再回来拿。”林小姐突然说道,把一个小纸盒递给保安。
周源不着痕迹抬眼瞄了一下——紧身西服勾勒得身材极其火爆,从两峰间看到的脸庞更是妖艳,不过那都是其次,这是个察言观色到反应都厉害的女人,本能地周源记下了这张脸和声音。
“欸,我好像在十六楼蒋小姐家门前见过你,陈阿姨也在呢。”林小姐轻巧蹲下来,高兴而欢喜地说着。
刹那间周源感觉到好几束目光看过来,肯定也包括了身后的保安,尤其炙热。如果蒋青英和隔壁大妈没关系的话,那这女人实在太厉害了,偶然一譬就记下一个人,这时侯正好用上——话又说回来,她跟蒋青英比起来,反差之强烈,怎么可能是认识的,听她说得也不是住在同一楼层。
这边保安卢哥不是笨蛋,听到那句话后就很是放心周源的助人为乐,乐呵呵地也蹲下来帮忙收拾,思索怎么和美女说话。便听周源笑道:“我姓周,叫周源,源泉的源,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呵呵。”林小姐只是娇笑。
周源又说:“原来我帅得让人过目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