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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0-04-08
陈德见众商贾脸色都有些惴惴,大概知道他们的想法,走入那些商贾丛中,笑着向左右拱手道:“褚君别来无恙?”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众商贾得了这个机会,纷纷客气起来,有的打躬作揖说近来生意不错,有的上前敬祝陈大人全家安好,总之,一个地下组织会面的整肃场面顿时烟消云散。
商人重利,此刻如果搭上了陈德这条线,日后江南的茶叶丝绸瓷器,可以走河西商路出去,比海路要稳妥的多。唯一的担心,便是陈德要他们在江南起事杀官造反,这是抄家灭族的大事,这些身家殷实的商贾是不敢做的。
陈德要得便是这个效果,客套完了,他双手伸出虚按一下,底下的商贾顿时噤声,陈德方才沉声道:“金陵城破,物是人非,江南国主北狩,吾也向汴梁称臣,褚君脱离神卫军,自营各类产业,各有家小,地此番召集大伙儿前来商议的,不是什么危险的大事,乃是一桩生意。”他的语调是众商贾都很熟悉的,和缓而带有一些诱惑的味道。
“大人有甚么吩咐,我等只管照办便罢了,谈生意便是与我等属下见外。怎不叫人寒心呢,大人!”韩商突然声泪俱下地跪下道,其它商贾方才恍然大悟,既然上了陈德这条船,便是同舟共济的命运,若是陈德抱着谈生意的态度与自己这帮商人相交,将来万一事有不谐,他拍拍屁股退回河西,自己的身家性命可都捏在大宋手上。唯一之道,便是彻底投靠,这样陈德日后行事总要顾念一丝香火之情,不会将自己手下这股势力白白牺牲。众人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紧紧跟在韩商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要求陈德将自己等人重新纳入声威赫赫地安西军系统,甚至好几个人要求陈德将自己的家产重新登记到安西军的军产中去。这时代的商人地位并不如后世那般尊崇,所以众人有此顾虑也是当然,否则当年也不会投入神卫军系统了。
看着一帮原始资产阶级分子哭着喊着要回到无产阶级的队伍中来,原本打算以利益说服这些商贾和安西军合作的陈德大吃一惊,他疑惑地看向勾落安,勾落安颇为无奈地耸耸肩膀,这是从陈德身上学来的招牌动作,示意这和自己无关。
陈德皱着眉头,商贾们的反应大大出乎自己预料,不过总还是有的谈的,他咳嗽一声,把韩商扶起来,沉声道:“韩都头,你这是做什么,吾到江南来,什么人都不见,让落安将你们找来,这是遗弃你等的做派吗?”因为韩商等人与勾落安乃是旧识,因此陈德在这些人面前只称呼他的姓名,而大名鼎鼎的寒蝉,则在很久很久以后,都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很多宋辽臣子甚至以为就是军情司主事李斯本人的另一个身份。
韩商等商贾这才止住哭声,委委屈屈地站起身来,一副下属参见主上的样子,陈德在心里叹了口气,都说无商不奸,这些商贾属下心里的算盘,有时候可是自己也不太看得透彻。好在自己也不会将太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多这一层主从关系,对于自己要借助这些商人们筹划的大事,当时有益无损吧。
见众人都开始认真听自己说话,陈德方才沉声道:“既然你等自愿回到吾的麾下,少不得要做到令行禁止,具体的规矩,落安会代我告诉你们。眼下吾欲与你等商量的,乃是几桩生意。”他语调严肃,众商贾适才已经做过一场戏,也不敢再三打断他说话,都静静地垂手倾听。
“这第一桩,乃是贩盐。”陈德一语方出,底下又是一片哗然,众商贾都明白,陈德所要贩运的,不可能是官盐,这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啊。众人都知道陈德控制的河西附近有许多出产上等好盐的大盐湖,但这时代不是你有盐就可以四处贩卖的,唐末时,盐税占到朝廷国库收入一半左右,中间官员胥吏上下其手,收获的利益又数倍于此,可以说,盐业乃是晚唐第一大行业,也是晚唐第一大毒瘤。
腾贵的盐价大大刺激了私盐贩子的产生,私盐贩子影响到官府的利益,招致官府的血腥镇压,就算是小孩子无心从盐场中带出一粒盐,也要仗毙。官府滥施刑罚简直就是暴力的模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私盐贩子不但没有被压服,反而成群结伙的把自己武装起来,开始明火执仗的与官府作对。这其中名气最大的一个,便是号称“冲天香阵破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黄巢。从那以后,贩运私盐变成了造反的代名词。私盐贩子们无一不是心雄胆壮的枭雄,除了黄巢之后,王建、钱镠、朱瑄先后割据一方。而正经商贩,也远远离开贩卖私盐这个危险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