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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伯光之所以以为杂鱼发疯,那是因为,他看出了在杂鱼掩饰的狂放笑容下,有着和之前嬉闹时的一种不寻常,仿佛是他说的是真的一样……这种感觉让田伯光有些毛骨悚然。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霍成功要求所有学员一起努力,以争取全部成为机师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么笑的,还笑出了泪水,恩,是在戴安澜说了一句什么之后。
田伯光记得那时候,霍成功也是这样的。
这真是古怪呢,他想。
但霍成功的笑声已经夏然而止,恢复了平静的霍成功现在走到了田伯光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田伯光不由警惕的后退了半步:“干嘛?”
“长官,还请多珍重啊。”
“什么嘛。”看着霍成功掉头走掉,田伯光忍不住对着他喊道,不过他很快又道:“你也小心点。”
“我知道呢,长官。”霍成功努力装的平静的道,而他在想,对这种临战的感觉明明已习惯了啊,怎么又不习惯了呢?
而这时田伯光又喊道:“你去哪里?”
“哦,我去玩会儿。”
明显有些走神的霍成功赶紧就钻入了秦之中,并进入了局域网中。
在他进去后,田伯光却不免又去回忆这一切,他呆呆坐在了那里,一直到张自忠回来,看到他这样踢了他一脚,他才醒悟过来,张自忠对他道:“想什么呢,长官部的详细计划全下来了,让他们进入战备状态吧,还有十五分钟我们便进入太阳系了。”
伯光说着一把拉住张自忠:“小心点。”
“我知道,你也是。”
说着张自忠就向着总控走去,开始呼唤所有人离开局域网中,田伯光看着他这样随意一句就轻松走开,不由在心中哀叹:“真是心如铁石的男人啊。”
但他怎么会知道,张自忠心中也并非表现的这样的刚强,就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不过现在,张自忠正在告诉他的部下,以及部下的部下们,长官部的具体计划,和目前本部担任的具体计划,随即将其复制发送每个终端。
最后,他下令后勤最后一次检查机甲,机师最后一次检查机甲。
“是”
他一声令下,所有机师全部出机,在区域指挥台一侧列成了方阵,张自忠当即又问道:“霍成功。”
霍成功立即出列道:“卑职在。”
“你确认参的实战效果如你所预期?”
“卑职确认。”
“好,现令你独自前往指定区域,准备按计划步骤**空降。”
“遵命,长官。”
不过在回答完问题后,霍成功并没有立即离开,因为他正转头去,他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埃尔文,看向了庞培,莫扎特,以及他的1旺和后勤d连,如今的陆战5师,以及教宗大人交给他的奥古斯都所部们。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都是他的直属,而并非张的,可是他从进入军校以来就摆出了一副他惟张之命是从的态度,所以,所有人现在也唯张之命是从,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霍的眼光是对的,张自忠已经征服了他们所有人。
然而到了这个时刻,在就将步入正式战场之前,霍就要独自离开了,而在这种短暂离别,也可能是永久离别的压力面前,一切终于还原了本质。
张自忠和田伯光,以及观察这里的徐卫山看到,那些年轻人的队列虽然安静,但一双双眼,都已经无可掩饰的注视向了一个人——他们的精神和实质上的领袖。
便是奥古斯都的骑士团,也人人如此。
而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埃尔文也在自己的部下序列中时,便是霍成功,也不免再次的失神,而后叹息,然后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被威传是他“女人”的未来名将的面前,他帮他整理了下军帽,然后后退了一步。
哦,霍成功想,埃尔文都已经和我一样高了,于是他对他一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就转向了庞培,然后是莫扎特,然后是戴安澜,武安军,一个一个又一个他如将军一样的无视了更高长官,并独自在那里以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一次阅兵检查,不过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没说。
而在他的面前,他的每个直属部下们都站的笔直,眼神专注而热切。
已被公认为传奇的霍,就在他们之前这样的走过,然后在队列的那头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手来,致礼,放下,然后准备登机,离开,但突然之间,隆美尔大步出列,声嘶力竭的喊道:“全体!”
少年银狐用力摆动了手臂,竟笔直向前:“敬——礼!”
……张自忠吃惊的看着这家伙居然公然行使起,为全文明早就禁止的纳粹军礼,而下一幕,便是他也无话可说,因为整个陆战5师方阵一起,已在隆美尔的口令下,毫不犹豫的,完全一致的手臂笔直的伸向前方凹……他们吼道,同时狠狠的跺足,因此他们军靴的后跟在重重的撞击,发出的回响震耳yu聋。
不远处的后勤兵中,有扳手不知不觉落地,叮叮当当,但无人去看一眼,所有人只看到这群少年以这样一种可怕的方式,在向他们的长官暂时的告别,并表达着他们从未曾公开表达过的,死心塌地的效忠之心。
“这……”
徐卫山也在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但他决定不洗去,不洗去,妈的,就算未来么开整个临战录像又怎么样呢,只怕全世界都不会计较他们这样的行为的,不会的,绝不会的,因为这是军心所向,和政治并无关系。
而这时,他看到,画面上的霍成功却依旧面sè平静,他甚至楞不没楞一下,就利索的翻入了秦的驾驶舱内,然后合拢了舱盖,一秒钟内魁梧且全副武装的秦起立,向着黄金狮舰最下层的指定空降区而去。
他就这么走了。
便是徐卫山也觉得杂鱼这样未免太混蛋了些吧,然而谁能知道,在无人看到的驾驶舱内,那只传奇的杂鱼已经满眼都是泪,过去担忧的已经不复存在,敌人成为了挚友,而曾经并肩的战友却成为了敌军,命运就是这样的可怕,他使得一切都面目全非。
如今埃尔文他们在向我效忠,就好像多年前他们效忠他们的领袖,然后在其命令下对联邦发起凶猛的攻击一样……不久之后,他们会在自己的命令下向着新罗马人发起同样凶猛的攻击,哪怕他们现在还年轻……
只祈祷你们能好好加活下去,也祈祷在对方的阵营里,不会遇到那些我曾经的真正的战友啊,那些我新生以来,一直刻意回避的一张张面孔,我并不希望看到那面军旗,可那是新罗人的骄傲,但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他们……
谁,能知道霍的精神世界经历之复杂呢,没有人知道,所以更无人体会,为何在这个时候,霍成功竟然会用近乎粗暴的沉默无视了那些年轻人对他的效忠,然而在埃尔文眼中,这就是完美的霍,他在发疯之前就做好了被无视的心理准备,所以,当霍决然离开后,他喊出了。令:“全体……稍息,立正!等待长官下一步指令。”
咔嚓,军靴再次的撞击,装甲兵方阵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面貌。
张自忠摆手:“后勤兵撤离,装甲兵登机做作战状态下检查。”
下一步命令:全体使用通用战舰能量进入待机。
再下一步:全体继续于局域联网内进行二级战术推演。
最后,张自忠走到了一边,拨打了霍成功的终端,问道:“你似乎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