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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已经下了,秋日午后的阳光一片澄明,大地暖洋洋地,阳光从叶隙间透过,在地面洒下斑澜的光影,天空又远又蓝,白云如鳞如羽,真应了“秋高气爽”的老话。
校园花圃里的菊花已经开得灿烂,金色、红色、紫色、白色,一簇簇一片片,象一幅锦画,上面是高大的榆树和笔直的大叶杨,森严威武。
汉中一中是个有六十多年历史的名校,周恩来总理在五十年代初写下“汉中市第一中学”的校名。一中很是出了不少名人,比如中国工程院院士梁骏吾、李培根,著名诗人曾卓等人。后者虽然没有海子、顾城更出名,但是他的那首《悬崖边的树》却曾经是八十年代初诗人集会、大学联欢会中青年最喜爱的诗。在那时,每一年、每所校园,都有人在朗诵着这首著名的诗,他们泪流满眶,发自内心地喜爱着曾卓,其狂热程度丝毫不低于后世的追星大军。这位活了八十岁的“七月派”现代诗的开山鼻祖,在临终前留下了“这一切都很好,这一切都很美”让人倍感酸楚的浪漫遗言。
顺便说一句,如今央视主持人、当红炸子鸡撒贝宁,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现在的诗,在哪儿呢?陆南轻轻吐出一口气,振作精神。
操场上全部是在运动的学生,边上的四个篮球场也是人满为患。陆南走在林荫道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寻声望去,几个同班的男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泥地上,有个叫张海峰的屁股下坐只足球,正挥着手大声喊他。
“怎么了?你们没踢球?”陆南笑着走过去,一脚将足球踢开,张海峰一屁股坐到地上,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挥着拳头扑过来,两人嘻嘻哈哈过了几招后,一个和陆南同寝室,名叫刘永柱的男生苦着脸道:“有人在踢,我们没场子了。”
“哦?”
足球场上分成了两块,每边都有两队人在厮杀。这种踢小场的玩法在各大校园都流行,原因一是人好组织,从五个人到七八个人都可以组成一队。而且小场对体能要求不高,随意性也很大,除了正式的小场赛根本就不分上下半场。二就是要踢的实在太多,场地又少,所以也就产生这种四支队各踢半个场的玩法。与此相同的事,在篮球场上也一样。
靠近这边的场地上,两支球队正在拼抢,而场下竟然还有一支球队在休息,满身大汗地坐在一边看比赛。
其实这就是pk玩法了,三个或三个以上的队伍进行淘汰赛,被灌一个球就下场,胜了的可以一直在场上玩,直到体力不支……
看个头,这三支球队都是高中组的,陆南道:“他们哪个班的?”
“一个高一<7>班,一个高一<2>班的。”
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陆南问道:“敢不敢和他们踢?”
刘永柱摇了摇头:“我们踢不过他们的。”
“是啊,我们比他们小三岁,抢不到球,也跑不过他们。”
“和他们怎么踢啊?肯定输的。”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回答。
张海峰见陆南始终没有说话,咬了咬牙,把足球踩在脚下,轻轻一挑飞到胸口,一把抱住,狠狠地说:“怕什么?踢不过难道就不踢了?大不了受伤,这是比赛,又不是打架!”
“是啊!”陆南看了看周围几个脸上还有着害怕神色的同学,拍了拍张海峰的肩膀:“要是不敢和高一的踢,那高二的,高三的呢?要是怕这怕哪,我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在场上踢球。”
“玩都不敢,还有什么出息?”陆南冷笑:“不过是玩罢了!我保证,只要今天和他们踢球,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在这个场地玩,而且我们还会拿初中组的冠军,以后是高中组、市级中学生足球赛冠军!”
“只要我们坚持,什么都不用怕!”
看着一张张羞愧、激动的脸,陆南打了个响指,示意张海峰跟自己走。两人到了场边,正好其中一个队输了球,垂头丧气地下了场。
“加一个队!”陆南拉过一个人,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同学:“我们和你们打循环赛,怎么样?”
“你们?”那人看了一眼,楞了一下:“你们初中的吧?去打乒乓球吧!”
“我们来就是踢球的。”陆南紧跟几步,走到场中间,站在开球点,对一个明显是球队队长的男生道:“敢不敢和我们打?”
几个高中生都笑了:“当心撞死你们,一边去,别干扰我们开球。”
“赌汽水!”陆南盯着队长的眼睛道:“我们是初一<5>班的,和你们三个队打循环,输的话我们请所有人喝汽水!”
“真的?”队长长得高大壮实,一头黑发湿漉漉的全是汗水,他甩了甩头发,摇了摇头:“你们根本没赢的可能,就算是市足球队的,年龄摆在这,力量、速度都差很多,怎么打?”
“你用不着管这些,只要答应让我们加入,怎么样?”
队长用怀疑地目光又重新审视了陆南,然后又看了看他的队友,扭头道:“哥们儿,怎么样,和他们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