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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离开前,对程嘉善说,“我太了解琳琅,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绝不会离开我。”
他说,“琳琅不是贪图富贵的女人,你看,她对名牌都没有兴趣,也不爱显摆,与生俱来的对名利地位的淡薄,即便演技再好,也演不了拜金女——程总你说,是不是?”
纪希离开了蠹。
程嘉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晚是郭燕声收留了他,喝到烂醉,这是他人生第二次。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郭燕声数了数这年月,大概,那是六年前了。
不过郭燕声心里清楚,程嘉善这样的醉法,以后,还会有无数次。
几天后,郭燕声赴欧洲参加一个艺术节颁奖典礼髹。
他是受人所托。
获奖之人淡泊名利,郭燕声实在难以推拒,对方又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只得替他去领这个奖。
当郭燕声站在欧洲艺术舞台上替这个叫做“若愚”的画家领了十大优秀画家奖时,他知道,过不了多久,程嘉言定会去找他。
如他所料,半个月后,他和程嘉言在他的画廊见面了。
郭燕声和程嘉言见面就掐,这已经是人人都习惯了的事情,但这次不一样,程嘉言自踏进画廊大门开始,就是笑脸相迎。
“燕声你我相识一场,又深知我兴趣,如果这个忙都不肯帮,那岂不是枉费你我朋友一场?”
程嘉言这个人有多现实,郭燕声心里再清楚不过,不管结果如何,求人之事,只管先给他戴高帽子。
郭燕声只是笑,负手而立在她跟前,先点了点头,末了,摸了摸鼻尖,“《槲寄生》的主人好像不太食人间烟火,他说过不卖,想必是一定不会卖了。我能让他挂在这里展览,他已经很给我面子,要他卖,估计我再无他法。”
他这是打官腔,程嘉言一听就不耐烦,立马变了脸,“郭燕声你少给我来这套,不就要我开口求你吗?”
“你求啊。”郭燕声面不改色,淡淡的瞅着她笑。
“……”程嘉言瞪着他,气得憋红了一张脸。
这两个人相识几十年,从前就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争个高下,论个输赢,也难怪分手那么多年还跟仇人相见一样。
郭燕声看着她,她视线往下看着地面。
就这么保持缄默,大约两分钟,程嘉言抬起头来,“好了,我求你。”
郭燕声脸上有些许动容,大概是,他没想过在他面前向来清高好面子的程嘉言,竟真的为了一幅画求他。
如此这般,他倒不知如何接话了。
因为,“若愚”的的确确,是不允许《槲寄生》被人买走的,这是他答应郭燕声拿到画廊展览的条件。
“我骗你的。”
郭燕声摊手,“就算你真求我,我也不能卖给你——你再往上加一百万两百万,都无济于事。”
程嘉言看他不像是说假话,也就是说,刚才他作弄了她,这下气得不得了了,一脚踩在他脚背上,“郭燕声你给我去死!”
狠狠骂完之后她转身就走,郭燕声双手交握于身前,眯眼望着那道纤瘦的背影越走越远。
缓缓跟着走出去,他看到程嘉言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在下台阶。
心中不免叹息。
这个女人,这个曾经他的女人,她怎么倔了一辈子,还他妈这副德行?
程嘉言开着她的甲壳虫走了,在郭燕声柔情似水的目光中。
半晌,她的电话打过来,张口就开骂,“郭燕声我警告你,今天我求你了,求都求了,你就得给我想办法把画弄到手,不然我分分钟砸了你那破画廊,之后再leng死你!”
“哟,我可就在这儿等着你!”
郭燕声从没把她这点儿火爆脾气放眼里,说完还不忘揶揄两句,“也不是我说你……明年还是后年?四张了?这么大年纪了智商情商还这么低我也是替你难过!”
她在那头发飙:“你又骂我?”
“是啊,骂了!”
郭燕声清了清嗓子,道,“不仅要骂,还得狠狠骂!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净给阿善帮倒忙,现在阿善琳琅都知道你你往果汁里放夜来香这事儿了!嘶,程嘉言,你说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下作?!”
“……”
那头传来“吱”一声刺耳的声音,程嘉言没再说话,郭燕声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赶紧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
“没事就好,挂了,好自为之……”
“等等。”
程嘉言在那头停顿半拍,然后小声问,“阿善已经知道了?琳琅……也知道了?”
……
下午五点十分,琳琅上完了最后一堂课。
程嘉善已经很久没有送她来学校,更不会来接她,最近她都是独来独往,甚至,也很少在家里看到那个人。
至于他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琳琅可以从杂志上,网络上了解,因为投资商程嘉善有颜有钱,知名度堪比一线明星。
左拥右抱,艳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