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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鹏突然有些紧张。
好在,金莹只默默打量了他一眼,而后便朝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李姐,怎么一股焦味啊……”
“我请你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知道下现在的情况。”
许欢垂下眼眸,模样优雅又温婉,“刚刚的事我也听说了,霍启正被逮捕虽然大快人心。但……这对霖深有什么用?”
“他仍旧在里面。”
最近一段时间,她日渐开始思索这些。可偏霍霖深不曾告知她任何,那些费尽了心思之后的深情,她渐渐开始发觉。
文鹏总是明白的,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小声解释,“老板也有难言之隐,总之还是希望您能理解老板的案子已经提请二审,很快就会有消息。”
“希望您能耐心等等,或者,去里面看看他……”
他言辞恳切,许欢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当即并没有再多说。
她没有将心底那份期盼表露出来,至少文鹏的话让她知晓了霍霖深此时的情况,他并不是无计可施,反而是为了某些不得而知的原因放弃辩解。
“二审,有希望无罪释放么?”
金莹从厨房里出来,在文鹏离开之后,立刻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其实一直都不曾走远,便始终留在不远处,将两人所有的对话都收入耳底。
许欢摇摇头,又连忙点头,那扬起的眼眸里充满了欣喜,“应该是可以的,我想、我想明天就去看看他。”
“好,你去……”
得到这个消息,金莹比谁都要高兴。
她顺着许欢的视线往外看去,正好瞧见了走出大门的文鹏。
而在她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一肉嘟嘟的小姑娘。
霍渊渊从文鹏离开时开始,便跟了过去。此刻更像个小大人一般与他寒暄,还挥挥手说让他再来。
许欢忍俊不禁。
等小姑娘蹦蹦跳跳回来了之后,才揽着她低声询问,“渊渊很喜欢文鹏叔叔?”
“喜欢啊,他答应给渊渊买炸鸡了,呕耶!”
许欢和金莹面面相觑,瞧见她一边喊着“子川子川”,一边朝楼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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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有人迎着一地的萧瑟到了监狱。
陆良天还在为一辆车的问题和霍霖深讨价还价,因而这几天一有空便会到这里来。
“霍大哥,今天没画画呢?”
霍霖深捧了一本书在看,画纸堆叠在一旁,没有拿起。
他见到陆良天过来,便还默默扬起眉眼,无奈一笑,“你怎么有空就往这边跑,实在无聊,就去帮帮你哥。他最近忙。”
忙着尽快让霍启正的案子有结果,忙着搜集更多的证据……
“切,他忙什么。忙着和嫂子吵架么。”
见霍霖深似是不信,陆良天还特意靠近了些,小声解释,“别说我瞧不起你们,一个个的为了女人简直把男人的脸都给丢光了。你说你和许欢嫂子我都不多说,就陆良明……他和顾柳两个人整天不是闹就是吵,有意思么?”
“那么刁蛮的女人,要是换做我,早就把人……”
“把人怎么?”
“甩了呗,或者再……”
陆良天还没说完,声音忽然就停了下去。
他张着嘴吧许久没说出话,而只伸出手指着霍霖深。
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可没说话。
而后在陆良天身后,便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像我这么刁蛮的女人,你要怎么着。怎么不说了呢?”
顾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因为远远的就听见了这话,一下子脸色便沉了下去。
她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瞧着陆良天。
后者吞了吞唾沫,下意识后退一步。
可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即便在面临如此“大敌”时,也仍旧挺直胸膛,不肯后退。
“我说什么了我,女人本就应该温柔些。你这样的换做是我、我绝对不要!”
他说的可是实话。
可顾柳却挺了挺肚子,步步朝他靠近。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我啊,哎,我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被小叔嫌弃,这婚我看还是别结了吧。”
“胡说什么!小天,快给你嫂子道歉!”
陆良明从后面走来,一听见顾柳这话,立刻紧张兮兮地命令他道歉。
可陆良天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见自家大哥为了女人还反过来命令他,一时间悲从中来,重重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女人呐,都是祸水。”
他最后做了总结,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还得罪了另外一个女人。
许欢嘴角抽搐了下,缓缓朝霍霖深靠近。
而陆良明和顾柳见状,已经先行离开。
于是周围便只余下两人,到处都是寂寥和安静,让他们的情绪更加宁静。
男人瞧着她,缓缓从里面走出来,伸出了手握住她的。
那深黑的眼眸里仿佛盛了漫天繁星,密密麻麻的让人无从闪躲。
许欢只觉得自己被囊括了进去,而后渐渐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生气了?”
他低声问,声音弟弟哑哑的,没有多余的杂质。比冬日白雪,更要干净清澈。
许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又小心翼翼蹲下,将她抱在怀里时,才委委屈屈地“嗯”了声。
“你总瞒着我,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就算是为了让他松懈,为了让他落入陷阱,也可以告诉我啊。”
霍霖深苦笑,“他生性多疑,又如何不会去观察你的反应。这几天,至少有过三批人去病房里观察你。”
她若非发自真心的伤心,霍启正也不会那样大胆。
更不会张狂地跳入陷阱里。
许欢摇摇头,说不上话来。
她心里本那样委屈,可此刻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便只咬着唇,低声说道,“你不知道我多害怕……害怕你那么傻,害怕你觉得对不起我,所有想用这种方式来还。”
这一年来,他所有的挣扎情绪许欢都看在眼底。
以前,她恨不得这男人每日痛苦,撕心裂肺。
后来,却恨不得他放下一切,每日安好。
“你要总是觉得对不起我,还要怎么对我好?”
那五年,是她自己的选择。
许欢如今有些后悔,何必为了一时意气,非要让他当那刽子手。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愧疚和抱歉,他所有的怜惜和后悔,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时光无法倒流,她那五年冤狱,也再难改变。
男人种种抱紧她,像是要将人揉到身体里,“抱歉……许欢,抱歉。”
他径直喃喃自语,埋首在她颈项处,嗅着她的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