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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说明的是,比起一八七三年底的河内之役,越南军队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一八七三年,安邺的攻势刚一发动,越南人已经完全崩溃了,而现在越南人面对着李维业的六百名正规军,在猛烈的炮击之下,至少在墙头坚持了两个小时,甚至还造成数名法军官兵轻伤。
只不过六千人战死四十人就崩溃这个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但是即使是李维业都无法理解越南人的反应。
既不是投降,也不是战争,而是完全没有反应,或者说,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场攻占河内的战斗一样,这是简直是麻木极了。
黄耀的脸上尽是苦笑,他满脸灰尘,官帽已经跑丢了,甚至连鞋子都跑丢一只,他狼狈到极点了。
就在昨天,他还是威风八面的河内总督,可今天却是真正的败军之将了。
六千名整个越南首屈一指的官兵,仅仅坚持了一个时辰就崩溃了,他们被彻底打散了,打跨了,现在总督大人连五十名士兵集结不起来了。
其它在升龙城内的文武官员也失踪了,现在黄耀甚至不知道战斗的详细情形,不知道自己怎么失败的,他只知道一点:“吾尽节之时已至。”
他不由想到了一点,那是西山朝写给清朝皇帝,评价河内这个城市:“此时久无王者之气”。国朝开国八十载,已经是顺化王气黯然收,也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个关口。
他朝着天说道:“陛下……臣已经尽了人事了。”
他的眼神充满着绝望的色彩。
一八八二年四月二十六日,李维业攻占河内的第二天,河内总督黄耀殉节自尽,一同自挂东南枝甚众,几与沙场战死者相当。
黄佐炎是被气晕过去的。
不仅仅是因为李维业攻略河内,而是因为细柳营这个时候替法国人火中取粟。在国家多难之际趁火打劫。
细柳营针对兴化的军事行动,大致与李维业践踏河内的水准差不多,他们足足动用了四个步兵连,就把整个兴化省都圈进去了。
当然名义上,柳宇是来勤王的,只不过他想要勤王地地方可不止兴化一省,恐是黑旗军还有没进入,法国人也没有进入的地盘。他都想去勤王一番。
就这么几下子,整个兴化省就成了细柳营的地盘,在省内州府派出了二十多名顾问,把持了一切军政要务,甚至把兴化省的财源都控制到他们的手里去了。
但即使是法国人攻略河内的行动,黄佐炎都没有能力去阻止,更不要谈柳宇现在和黄佐炎还没有扯破脸皮。细柳营给黄佐炎还是留下了足够的面子和剩饭。
和在山西省的处置一样,一些不怎么重要地州县,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位置,还是留在了越南人的手里,而且和山西不同,作为黄佐炎命根子的越南官军并没有遣散。只是以后按兵额发给黑旗票。
就为了这几千官军,黄佐炎也没有决心和细柳营彻底撕破脸。他之所以成为北圻第一人,还不是因为他手上有军队,没有军队一切都白搭。
他朝着尊室允平冷冷地笑道:“这一回就看刘永福怎么收拾了。”
既然自己收拾不了场面,那么总得有人来收拾残局,这细柳营可是归属于黑旗军。这一回细柳营出兵兴化,可是连吴凤典三道令箭都挡不住。
现在细柳营既然横行霸道到这种地步,那就让刘永福来收拾,何况黄佐炎这种精于权谋的老手,心中还有一个念想。
既然细柳营这么喜欢抢地盘,那么就让他们往河内发展,和法国人去拼个你死我活。即使刘永福不能收拾柳宇,但是限制柳宇不往外发展,只能往河内发展的能力还应当是有的。
一想到。他地心思就活起来了,当即又朝着尊室允平问道:“细柳营和法人可有什么来往勾结没有?”
尊室允平想得比黄佐炎还要清楚:“再有来往勾结又能如何,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山西距离河内仅仅三十五公里,步兵急行一日可至,有这么一个强敌处于自己眼皮底下,那肯定是嘴里的鱼刺一样,任谁都不会舒服。
尊室允平甚至还想到了一点:“细柳营取宣光、兴化,那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啊,他们是准备动手了。”
黄佐炎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数十年北地军戎。让他对于北圻一切都了若指掌。现在是把大半个兴化交给了细柳营,但是也令细柳营完成了布局。接下去不管如何,他们都应当与法国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细柳营快枪近千杆,精兵强将甚多,可是法国人更不是吃素的,南圻的援兵可得数千人,据说本土随时可以调度精兵数千人,这样一来,细柳营和黑旗军非得用足十二成力气不可。
因此黄佐炎很快就平缓过来了:“让两只饿狼相争去吧。”
而此刻的细柳营正在弹冠相庆,正如同他们事先预计的一样,越南人没有任何激烈地反应--所有的激烈反应都会被细柳营抹杀。
一个省大家还在忐忑不安,两个省有了点底气,可是现在有了三个省的地盘,总算是从量变变成了质量,所有的干部都扬眉吐气起来。
有些人觉得即便回不了国,呆在越南做个小军阀也是神仙般的日子,何况再往后前景看好,不由就把眼睛转向柳宇。
今天柳宇挽着江凝雪的手,也是格外精神,他穿着件舶来地英式将官服,更显神气,朝着干部笑着说道:“我们勤王到了兴化,便有了底气。以后便什么也不怕了。”
大伙儿也一块发出了欢呼,谁都知道勤王的意思,柳宇继续说道:“接下去,黄统督有意让我们去河内勤王,我向兄弟们交个底,这勤王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大家也都明白,自己占据着山西这块地盘。人家在河内那绝对是睡不好觉的,就等着战争爆发吧:“当然,这勤王地时间,你们听凝雪的,凝雪听我的。”
这话一出,满堂大笑,只是柳宇却是很正式地说道:“也跟大家说个实话。从现在开始,便是勤王的时候了,一切都以勤王军事为核心,一切围绕着军事转,一切都是以军事为最优先考虑。”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知道了!”
柳宇大声说道:“我们称这为……”
“先军政治!”
刘永福今天是火烧眉毛了。他没想到自己才回国不到几个月,屁股都没坐热。粮食没弄到一粒,军饷没到手一文,子弹没到手一发,越南人就把河内给丢了。
真是一群饭桶中地饭桶,但是刘永福倒是能临危不乱:“快把黄桂兰将军的使者请来。^^^^”
他心中却盼望着早日赶回越南去指挥黑旗军作战,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急不得,一急就容易出意外。
只是他心中越焦灼,可是黄桂兰的使者来得越慢,他是慢条斯理带着黄桂兰的意思来地,一见面就说道:“刘将军,法人已陷河内,为何不赶紧回越主持?”
他的语气难免就带了些责怪的意思,法国人之所以攻占河内,完全是因为借了刘永福回国这个空子。
而且刘永福这一次可是擅自回国。没经过黄桂兰批准就回来了,这可是大错特错,他的一切行动,都应当服从黄桂兰的命令方是。
黄桂兰自视甚高,他的使者自然有这样地傲气,要知道黄桂兰是什么人,那是淮军名将,和李中堂那是一同崛起地英雄人物啊!你刘永福算什么,一个化外流寇罢了。
刘永福自然也只想回越指挥黑旗军,但是他也知道。他这次回国想要的是什么:“下官曾请天朝出兵二万。以守永福所复之土,前锋之任由刘永福一身担之。不知天兵何时出动?”
这个使者当即从鼻孔哼出两个字来:“不行!”
两万大兵,拿到哪个战场是大军中地大军,现在大清朝这么一个烂摊子,想在这么一个小属国投入两万兵力,那是难上加难。
“下官便回越调动黑旗诸营,抵御法人!只是我黑旗军兵员五千名,一年筹措军饷不过十万两,若战事一开,则饷源断绝,营头新募,需饷甚巨,不知道西省能不能加以襄赞?”
那个使者一口回绝了:“此事则求之东省尚可,西省一向贫顿,自保尚且不足,需各省常年协饷,现在黄将军也要新募营头,对各营尚无力支持,皆有欠饷,请刘将军自行筹措吧。”
他说的却也是实情,现在黄桂兰也借机新建了一些营头,他的军饷连自己都尚不能保证,何况是黑旗军方面。
刘永福又问道:“那西省能否接济军火?现黑旗军有五千之众,但后门快枪为数太少,期盼能接济快枪八百杆,后门快炮两尊,药子十万。”
那使者早已得了黄桂兰的授意:“西省快枪一向甚少,恐难以分心支援,黄统领早有指示……”
一听这话,刘永福不由燃起了一点希望,那边黄桂兰地使者继续说道:“贵部可至香港购械,从红河运入……”
象黄桂兰这些大清朝的官员一向怕的是承担责任,特别是和洋人相关的事件,那是怕中之怕,绝少勇于任事的先例。
他知道接济黑旗军军械,那是最省钱最力,却能给法军造成最大损害的方法,但问题在于他怕承担责任。万一事泄,法国人上门责问,那他黄桂兰就要独力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