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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新年
我似乎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悠悠传来,我迷糊地张开双眼,只觉浑身一阵刺痛。痛得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模糊的视线中,天花板是白的,窗帘也是白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纯白的一片。这是什么地方。天堂吗?
一阵抽痛让我颤抖了一下,告诉我还活着。我的脸海中慢慢闪过一些画面,自己在黑暗中被一只小手牵引着离开了迪厅,似乎是被人推上了一辆车,然后就彻底的晕迷了过去。甚至连牵我手的是什么人都没有看清。
我勉强转了转头,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洁白的床上。白色窗微开着,白色纱帘在凉风中轻轻飘动。一个穿着一夜白衣的长发女子正坐在窗前,手拿只铅笔伏案写着什么。她的柔顺长发如瀑而下,我能看见她可爱的耳垂和雪白的脸颊。
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一阵干裂,忍不住轻道:“水,有水吗?”
她的手一下停住了,纤手中的铅笔轻轻一转,放在了桌上,转过头来,喜道:“你醒啦?”
这是一张美丽的脸庞,宛若天使,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屋的白色,让她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纯真。有点似曾相识,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我勉强笑了笑,道:“有水吗?这是什么地方?”周身的疼痛,让我就是笑一下,也感觉牵动了全身神经。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是如此的嘶哑。
女孩一脸的笑意,很开心的站起来,去屋角饮水机倒了一杯水过来。揣到我面前,对我道:“还烫着,你忍一下,我给你吹一下!”说着她轻轻张开小口,对着水杯轻轻的吹气,淡淡的水汽拂过她的脸庞,有一种惊艳的美。
“你别动,等我扶你起来。”她放下水杯,轻轻扶住我肩头,重新塞了个枕头进我的后背,动作相当的细心温柔。然而我还是啊的叫了一声,只是稍为动一下,便感觉自己好象又中了一刀似的刺疼。
“对不起,是不是触到伤口了?”女孩慌道。
我轻轻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没关系的!谢谢你!”这时我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原来这屋中的沁人淡香,竟来自于她的身上。非常的清新淡雅,宛若深山中的幽幽空兰。
女孩对我淡淡的一笑,笑意如春水。她的脸上竟似没有一丝瑕疵,甚至眉毛也是没有修过的,天生的柳月型。若非我已经恢复了神智,否则真会以为自己遇见了仙子。
“你总算醒了,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我轻轻摇头。女孩嘻嘻一笑,抬起小手落着玉指道:“一、二、三,到今天,可是三天了哦!”
这时候盖着我的薄被轻轻滑落,我忽然查觉到自己的身子被纱布缠裹的紧紧的,除了她身上的清香,还闻见一股药味从被中扑鼻而出。三天,我竟然沉睡了三天!
女孩轻轻扶着我肩头,把水杯凑近我嘴边,道:“你慢点喝,小心,可能还烫的。”我很想说我自己来吧,但手才欲动,女孩已经道:“不要动,你还受着伤的。”
温水缓缓进肚,我感觉自己的元气竟有些奇迹般的恢复。便连精神也似好了许多。
“这是什么地方?谁帮我上的药?”
女孩温柔一笑,道:“这是我家呀!除了我,还能有谁帮你上药?”说着自己也莞尔一笑,道:“其实骗你的啦,我可没这本事,是我叔叔帮你医治的,他可是很有名的外科医生!”
“那你叔叔呢,他在那?是你们救了我吗?”我缓缓问道。忽然觉得一阵气闷,才说完就咳嗽起来。这一咳之下,全身更是如散了架一般。女孩柔声道:“你伤很重,不要说太多话了,你要想弄明白,听我说就行!”
我轻轻嗯了一声,道:“谢谢你!”
女孩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谢我,其实是我姐姐救你的,你要谢也该谢她。当然还有我叔叔。我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我微微怔了一下,道:“你姐姐?”
女孩点了点头,轻轻嗯道:“对,我姐姐张若萱。对了,我叫张吟。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姐姐好象也不知道你叫什么的。”
张若萱?我脑海中一下泛起那个舞台上的绝色女子。嘿,想不到会是她救了我!
“我姓胡,胡丙龙,叫我阿龙就行了!”
“胡丙龙,胡丙龙。”张吟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笑道:“你名字挺奇怪的。”说着唉呀一声,道:“我自己怎么又问你这么多问题,都说不让你说话的。”说着咋舌一笑,神态可爱无比。
我缓缓道:“没事的,我身体还行,恢复很快的,再说你不是说了,我都睡了三天了,也该说说话了吧。”这次我说得很慢,避免让自己受伤的肺叶再度引发咳嗽。
张吟歪着小脑袋仔细看了看我,道:“你真是很厉害哦,知道吗?叔叔说你身上一共有二十七处刀伤!他说换了别人,死十次也足够了,而你居然还能撑过来,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我淡淡笑了一下,暗想难怪自己周身都给捂得像个棕子似的,原来竟然挨了这么多刀,当时都杀麻木了。除了痛和亢奋,根本分不清自己中了多少刀。
张吟接着道:“我们拉你上车的时候,你全身都像个血人,真的好吓人的。”
我微笑道:“谢谢你们。”张吟笑道:“我只是负责把总闸给关了,其它也没做什么,你不用老谢我。要谢一会等我叔叔和姐姐回来,你谢他们好了,尤其是叔叔,是他帮你输血和做手术的。累了一整天。”
我心中感激,道:“不论如何,我都要谢你们的。没有你们,我现在已经被人剁成肉酱了。还有,我怎么不在医院,却在你家里呢?”
张吟道:“你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叔叔说你体质大异于常人,恢复一定很快的。其实这里也可以算是医院了啦,这是我叔叔的私人诊所。”
“那不是很麻烦你们,如果我死在这,你们会很麻烦的。”
张吟道:“呸呸呸,那有这样说自己的,医生的天职就是医治病人。别说你是我姐姐救回来的人,即便是条受伤的流浪狗,到了我叔叔这里,我叔叔也会用心医治的。”
我勉强一笑,道:“你是在说我是流浪狗吧!”
张吟道:“才没有呢!是你自己说的!”说着抿然一笑。笑态可掬地道:“好了,我帮你去做点吃的,叔叔说你醒了就可以吃点流食了。”
我看着张吟走了出去,全身又开始疼痛起来。过不得多时,竟又昏昏然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是天黑。
张吟已经不在身边,换成了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样子很清奇。在中午张吟坐的那张桌上用笔记本电脑写着什么。
我道:“你是张医生吧?”
张医生转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你醒啦?我还听张吟说你下午就醒过一会了,没想到这么快又睡着了,害她白替你做饭了。”
我歉意地道:“对不起,莫名其妙就又睡过去了。”
张医生笑着摇摇头,道:“你受这么多伤,多睡眠有好处的,再说有点嗜睡反应是正常的。”说着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道:“你体质可不是一般的好呀,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伤者,居然受这么多伤都没发烧,也没有什么并发症!像你这样的人,如果生活有规律,恐怕活一百岁也嫌少了。”
我惨然一笑,暗想自己每天都在走钢丝一样,别说一百岁,一百天了没敢多想。
“你是张若萱的叔叔吧,她们呢?”
张医生看了看表,道:“还早吧,这两丫头不知道去那疯了,何况还有一会,就是新年了,她们肯定要夜里很晚才回来的!听说海湾那边有新年焰火,从我这勉强也能看到,到时我打开窗让你看吧。”
新年?意思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夜晚了!
时光悠悠,青春渐老。一年就已经这样过去。我终于也要捱过这一年了。
这时候张医生叫一个小护士上来,帮我喂了些稀粥。好几天没有进食,只觉腹中中空,但却也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小碗就再吃不进去,张医生也不催我,只吩咐我好好休息,打开窗帘,关上门走了出去。
屋里就点着一盏调到最暗阶的台灯。有些昏暗,但我已经再无睡意。看着天花板发呆着,心头浮想起这一年的往事,于其它人,这只是普通的一年,但对我来说,这过去的一年,实在经历了太多太多。多的让人想起来竟然有点恐惧的感觉。
去年的今天,自己还和马列一同值着夜班,还记得我们站在嘉怡大厦的天台上,对着天地大呼:我是世界之王!然而一年以后,什么都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