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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心里特别恼火,沈祭梵是不是觉得她天生就是一副受人欺负的命呀?他们都已经离婚了,还来使唤她,又不是给她的东西,凭什么要她给提?那么好,让那个新欢来提呀?她就这么廉价是吧?
安以然心里愤懑难平,却又不得不把东西提着跟上去。
沈祭梵在前面等她,看着她那气鼓鼓的表情就挺高兴,好心出声道:“这么不情愿,那就放在这吧,我上去后再回来拿也一样,你回去吧。”
“我有那么小气嘛?走啦走啦,真是,饿死了都,人家回去还要自己煮,哪像某些懒女人啊,要男人伺候。”安以然气哼哼的先进了大楼。
后面沈祭梵笑着出声,喊了声:“乖宝?”
“干嘛?”安以然转身瞪他,一脸的怒气,小脸子要多臭有多臭。
沈祭梵笑笑,道:“没事,就是提醒你,我是A座,这边。”
她是B座,所以直冲冲的就往2单元去了,沈祭梵站在大楼中间好笑的看着她。安以然鼻子里都快喷火了,一跺脚,转身又往A座去。
沈祭梵打卡进去,按了电梯,安以然怒气横生的“咚”地一脚踩进去,电梯整个都跟着晃动了一下。她自己也给吓着了,脖子瑟缩了下,怕电梯忽然掉下去。
安以然低声咕哝说:“你那个新欢是不是在家啊?我跟你讲,要是我跟她打起来了,你不准出手帮她,要是你们俩联合起来打我,我就报警!”
沈祭梵满脸黑线,咳了下,出声道:“她不住这边,她要上班。”
安以然猛地抬眼,小眼神儿狠狠的一下一下给沈祭梵剜去,高声嚷嚷道:“沈祭梵,你还让她上班?你那么钱了你还让她上班?她凭什么可以上班碍?”
她意思是,她都没有那些权利,凭什么给那个新欢?想当初她好说歹说,求了多少次才求得他点头,还只是每周去公司一两次。这个男人怎么就这样碍?她不是人吗?凭什么就只对她管东管西的,新欢就什么都让?
“这是她的自由,我尊重她的选择。”沈祭梵理所当然的出声,完全无视她的愤怒。
安以然要气死了,转身,“咚”地一声儿撞在了电梯墙面上。这次给沈祭梵吓着了,赶紧上前看她的头。两手都提着东西,想上手都不行:“疼吗?”
“你觉得呢?”安以然转头给吼回去,她现在很不爽,很烦躁,很想打人!
当然,打沈祭梵肯定不行的,所以就想一头撞死吧。不过,真疼。
沈祭梵目光微微波动了下,额头都撞红了,这小东西真是……
电梯门开了,沈祭梵率先走了出去,东西放在地上,钥匙打开门。安以然在后面垫着脚尖往里面瞅,呵,果然奢侈啊,这边跟她那小窝窝儿还真不是一个档次。
安以然在门口,脚底板儿左右蹭着,在脱鞋,因为看到沈祭梵脱了鞋。里面地板被拖得油光蹭亮的,她也不好意思穿着鞋进去。
沈祭梵把东西全都搁在餐桌上,回头看她,脸子黑了一分。那小东西还在那蹭来蹭去呢,沈祭梵无奈,朝她走过去:“小祖宗诶,你就舍不得用手?”
安以然说得理直气壮:“用手我还得去洗手嘛?几麻烦呀。”
沈祭梵给了她一眼儿,安以然吐吐舌头。顿了下,她干嘛要看他的脸色啊?他新欢什么都好,她就是什么都不好,她就是邋里邋遢的样子,怎么了?
安以然在愤愤不平时,沈祭梵已经蹲下身给她脱鞋了,鞋子放在一边,可爱的蓝色兔子拖鞋往她脚上挂,安以然踢了下,穿上脚的拖鞋被甩了出去,沈祭梵抬手拍了她脚背一下,以示警告。如今安以然哪里还怕他打她呀?他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不会怕,所以在他冷着脸子抬眼时她却恶狠狠的说:
“我不穿你新欢的鞋,我宁愿光着脚走!”
沈祭梵松开手,起身道:“那你就光着脚走吧。”
个小畜生,她看不见那标签儿都是刚才撕掉的?不穿就不穿,光脚还凉快了。
沈祭梵关上门,安以然还真就赌气的光着脚走进去了,东西扔沙发上,人也坐下。沈祭梵把干面拿出来,放进厨房,沈祭梵这边的房子是两房,格局也漂亮,装修自然不用说。家具风格啊,屋子的色调啊,在安以然看来,真是漂亮极了。
厨房和饭厅没有任何隔断,中间就一层纱帘,拉开的话就整个是一个厅。饭厅跟客厅也是通的,中间是半墙隔断,上面放了很多精美的装饰品,不巧,又是安以然喜欢的水晶装饰品,安以然撑起身时候是完全能看到厨房里面的样子。
沈祭梵在饭厅的墙面站着,对着安以然说话:“那天吃了你一个面,今天还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煮!”安以然气哼哼的出声,她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吃她一点东西她就要全吃回来。难道他以为她跟他那个新欢一样小气嘛?
“反正都是煮,我这煮了你也省去了一顿,不好吗?”沈祭梵似乎很为她考虑。
安以然想了下,觉得可行,自己占了大便宜了,嘴上却还挺勉强:“那,好吧。”
沈祭梵笑笑,俯身把她的拖鞋给她放过去,安以然光脚丫子翘一翘的,哼声道:
“我说了不穿别人的鞋,要是有脚气传染给我了怎么办?”
沈祭梵脸子黑了一黑,他就是没法儿跟上这小东西的思维,好脾气的出声道:
“听话,地板凉,没经常光脚的,这一下子光脚踩,身体受不了。”
“谁要听话啊?要听话的找你的新欢好了。”安以然低声咕哝着说,一出声就是刺儿,语气酸得冒泡儿,合计她自己还没发现呢。
沈祭梵但笑不语,鞋子给她穿脚上,起身走厨房去。
安以然头一歪,窝进了沙发。伸手就给拆了一袋儿杏仁儿,给的理由是,这是她提上来的,她吃一点就当辛苦费了。这玩意要让她自己买,那是肯定不舍得的。
现成的不吃,她傻呀?
沈祭梵面做好了出来你喊她,那小东西一大袋子杏仁儿就那么咔嚓咔嚓的已经吃见底儿了。沈祭梵脸色有些发黑,沉着气走出去,安以然没料到沈祭梵会忽然走出来,一抬眼人就在跟前站着了。安以然咂巴了嘴,脸上岔岔的,结结巴巴的说:
“那个,就吃了一点,反正,买了那么多不是嘛?要买来得及吃坏了也挺可惜不是?我也是为你们好呀……碍,你别小气行不行?就吃了几颗而已。”
沈祭梵伸手,袋子直接从她手上抄了走,空袋子在她面前扬了扬,道:
“几颗?见底了啊,然然。”沈祭梵那脸子很不好看,无疑是有些来火了。
安以然垂下眼睑,忽然仰起头吼回去:“吃都了吃了生气有毛用啊?大不了给钱咯,小气鬼!”
沈祭梵冷着脸看她,压下情绪,缓缓出声道:“然然,东西买了就是给人吃的,不是说你吃多了,零食不能当饭吃。你看,煮了面,你现在还能吃下去面?”
“小气就是小气,解释都是多余的。反正就是嫌我把你新欢的东西吃了,你没法儿交代呗。”安以然依然在那牛角尖里拱,气哼哼道。
沈祭梵黑脸了,声音提高了些,道:“我说领事不能当饭吃!”
“你凶什么凶啊?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管我!”安以然跳起来冲他对着就吼。
沈祭梵咬牙,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紧往后退开一两步,拉开距离。是没关系了,可不保证这男人不会对动手打她啊。
一般男人不打女人,可沈祭梵就是个会打女人的男人,她是给他收拾惨了的。
沈祭梵目光平静得吓人,黑沉沉的,莫名的压力压迫得安以然有些无处遁形。
安以然是真以为沈祭梵可能会动手打她,已经开始合计着开溜了,可没想到沈祭梵在平静的看了她两眼后,转身进了饭厅,端着拌面就倒进垃圾桶。
安以然心里突突的跳,她在外面是看得清清楚楚,赶紧跑过去,出声说:“干嘛倒了呀?我没说不吃啊,你都给我煮了你还不让我吃,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沈祭梵没准备搭理她,自己坐下,拿着叉子吃自己的,眼都没抬一下。
安以然那心,给狠狠刺了一下,一紧一紧的收缩着,可劲儿难受。
一般这种情况吧,女人就应该转身就走的,可这傻瓜蛋儿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人吃,傻不傻呀。
安以然头垂下去,目光看着脚上可爱的蓝色拖鞋,在想是不是她做错了呀?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他生什么气?至于嘛?她就算吃了那么多杏仁儿,也能吃面呀,还倒了,很浪费的说。
安以然一直盯着脚趾头看,大拇指跷来跷去,耸拉着头在那撇嘴吧呢。
沈祭梵抬眼,看着对面茶色玻璃上反射出来的人影,他真是,现在拿这小东西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她纯粹就是胡来,他真能什么都顺着?真要什么都不说,装作没看到,信不信她今晚一口气能吃下两袋。
那东西是可以吃,可哪有把零食当饭吃的?说得来又伤她自尊,对着吵也没意思。
沈祭梵吃了就端着盘子进厨房,动作干脆的把碗碟都洗了,做得还像模像样,就跟家居男人没什么区别。安以然两道目光就那么直直盯着沈祭梵的后背,企图想看穿射出两大血窟窿似地,闹心得要死。
她怎么就没发现,沈祭梵还会做这些呢?看吧看吧,她之前就是脾气太坏了,反倒调教出了个好男人。男人什么都好了,可这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白白给别的女人培养了,太划不来了,所以她不适合做投资,她鼠目寸光啊!
沈祭梵净了手走出来,安以然抬眼,苦哈哈的说:“我还没吃呢。”
沈祭梵挑眉,声音无波无澜:“你还吃什么饭?吃零食就够了。”
“可零食吃再多也没有饱和感碍,还是要吃饭才算的嘛。”哪有零食当饭吃的?
安以然低声咕哝道,合计也是跟着他那几年,生活习惯被他是强硬掰正了不少,她现在是每顿都吃,无论吃点什么,绝不会饿着肚子,就算冷饭泡面都可以。反正是主食嘛,像零食那些,她其实真的已经吃很少了,觉得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沈祭梵不做声,安以然就赖着不走,还说得义正言辞:“反正是你留我在这吃饭的,不是你要留我,我也不会等到现在。”安以然说完,直愣愣的望着他,一副“你看着办吧”的样子,反正话是你说的,结果你煮了都不让吃,什么意思。
沈祭梵伸手,提着安以然肩膀进客厅,把她按在啥饭上:“吃这些,吃到够为止。”
态度并不强硬,可那气息就是透着不容人反抗,安以然坐着不动,反正他不能打她,她就赖定了,心里恶狠狠的想着:看你怎么办,你总不能饿死我不是?
沈祭梵看着安以然,瞧瞧,这小东西是不是纯粹是想作死人的?
无奈,起身又进厨房,他也不能真把她饿着不是?
安以然高兴了,立马欢脱的说了句:“谢谢沈祭梵,你最好了。”
要是没有那个女的就更好了,安以然抓了一把葵花籽吃一颗一颗往嘴里扔。沈祭梵那心细得是真没话说,谁买瓜子会买籽粒儿啊?贵死人,都是带壳儿的。可他就拿的是剥好的,觉得那壳脏,怕她舌头顶得不舒服。所以安以然才在他从货架上拿下来时蹦跶得老高,这也太浪费了吧,就觉得同人不同命。
现在好,她先吃了,看他拿什么去讨好那个女人。
安以然怕沈祭梵出来看到又发火,抓了一把往阳台上跑。安以然拉上玻璃窗,在阳台上瞅来瞅去,歪着脑袋伸长了脖子往对面看,她怎么看着那对面那家像她家呢?可感觉下方向,她家应该对面那栋楼的前面吧,这边是看不到的。
“然然。”沈祭梵里面喊她。
安以然当即吓得一弹,一个手抖,手上的葵花籽全撒了。碍哟,那个心疼。
“在,等下。”看了看,总不能不要了吧?好贵的说。又蹲地上,一颗一颗的捡。
想当年在西班牙的时候,在无人岛上,还没这么好的东西吃。她连生虫,知了,生蟹都吃,那时候哪还管什么干净不干净?就这样捡起来都能吃的。
安以然确实因为那段时间的艰苦,令如今的适应能力强了不少。至少真没嫌弃环境怎么样了,再差,她还能吃饱饭不是?她的人生,才短短二十五年,就已经经历几起几落,也难为她到现在还活得这么开心。可能,傻人有傻福吧。
“撒地上的就不要了。”沈祭梵的声音在她头顶上低低的响起,并不见半分怒气。
“……”安以然还是惊吓了一瞬,抬眼望着他,黑白眼仁儿一下一下的翻眨,觉得挺难为情,顿了下,又站起来。干巴巴的说:“那个,我是觉得很浪费。”
“没关系,要是吃出毛病了,治病花出去的钱更浪费。”沈祭梵拉着她手腕往屋里拉,安以然晃了下手说:“那个,扫一下吧,会有蚂蚁的。”
“蚂蚁一时间还爬不到这二十几楼来。”沈祭梵头也没回的说。
走进饭厅,安以然看了眼桌上,咬牙,再咬牙,转头拉着脸子问:
“你给我吃馒头呀?你不是煮面的嘛?煮面也很快啊,我又不赶时间。”怪不得这么快呢,看看那桌上放的……
“馒头也是能吃饱肚子,错过吃饭时间就只能吃馒头。”沈祭梵语气淡淡的出声:“不吃等下馒头也没了,你自己选吧,是吃还是不吃。”
安以然很来气,他后面那话有些片面,他完全可以说不吃馒头回去自己煮。要这么说,姑娘铁定立马走人,可她这不是,脑子不够灵光嘛。顺着就坐下来了,不吃就没得吃,挨饿可不好,是完全没想到她家就附近这回事。
“那还是勉强吃一点吧。”又不甘心,撕了块馒头嚼,抬眼问他:“为什么不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