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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立马脱口而出:“那月底我再搬进去啊,我就出来住几天透透气而已。”
沈祭梵把人拖进怀里,低声道:“乖宝,听话,别任性。”
沈祭梵没办法想象,要是孩子出来了跟她一个任性样儿,家里就是两个小人精,到时候是磨不死他。别想跟孩子讲道理,所以他总得制住大的这个吧。
“我没任性,沈祭梵。”安以然一边吸着鼻子边说,擦着眼泪样子有些凄惨。
“好,我们先不谈这个,我们先说别的。霍弋的事,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就是不听。他接近你,都是有目的,为什么总要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就不听话了?你知道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危险吗?”沈祭梵提起这个话题情绪明显比刚才起了几分,脸上薄怒显然。
安以然懊恼的叹着气:“沈祭梵,你怎么可以在刚才的事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说这个?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霍弋的事,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我总有交朋友的权利吧?我朋友出事了,找我帮忙,你知道我没本事,我帮忙只能找你啊。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不帮的,我没有逼着你帮呀。霍弋今天会那样,也是被你逼的,你没出现之前他还说请我吃海鲜的,可你一出现就变了,你还带那么多人来,还都拿着枪,谁也害怕呀。霍弋是为了自保才抓我当人质,并不是真的要威胁你。”
说到那会儿的事,她可有话说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让人杀霍弋还是想杀我,我背上现在还疼,我又看不到是不是受伤了。沈祭梵,那时候我真的怕死了,那些东西都没长眼睛的,你就不担心会打到我吗?车里面还有人,那些子弹直接就从天上飞过来了,那么打,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啊,沈祭梵,你当人命是什么呀?”
“然然,别曲解我的意思,我们只是在说你没有遵守你承诺的问题,霍弋是好是坏,不用你我来辩解。”沈祭梵怒沉着声道。
“他是我朋友,朋友出了事,找我帮忙,沈祭梵,你认为不应该吗?”安以然反问,并没有顺着沈祭梵的话走,而是反复强调和霍弋的朋友关系。
沈祭梵脸色明显再度沉了几分,一针见血的指出:“好,你要说霍弋这个人是吧,那我就跟你说。你认为霍弋拿你当朋友了?你认为当初在你公司成立之初接了他一个单子,让你赚了不少钱,你就对这人深信不疑了?就把他当成出生入死的朋友了?傻蛋儿,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不先给你点甜头你愿意上钩吗?”
安以然咬着牙瞪着沈祭梵,用眼神儿狠狠的夹他:你才傻蛋儿!
“不是当成出生入死的朋友,本来就一起出生入死过。我们公司在接第一个项目的时候是在郊外,那天他也去了。你知道南郊那边有个瀑布吗,那边的山上还有野狼出没,我们就一起遇到过,他为了救我,还被狼咬了。”安以然怒哼哼的出声,虽然那次她很不够朋友的先跑了,可那也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但霍弋救她的事,她还是记得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还是跟他变朋友。
沈祭梵脸色瞬间黑得跟什么似地,忍不住抬手就拍了她脑门儿一下:
“还狼?狼那玩意是生存在这些地方的?”沈祭梵抬手拍了下收手时候大抵才意识到出手重了,可实在是叹服这小东西的智商,没忍住又狠狠掐了下她的脸,恨铁不成钢的低怒道:“小祖宗啊,你能不能有点生活常识?”
他该是多么庆幸这小笨蛋活到这么大,没被人骗去买了。
“碍碍--沈祭梵,痛碍!”安以然扯开他的手,揉着脸又去摸脑门,他手怎么那么重啊,就跟得了一闷棍似地,痛死她了。还狡辩呢:“我也不相信有狼啊,可是,是我亲眼看到的。要是别人告诉我后山有狼我肯定也是不相信的,我也会是你这样的态度。可我真的是亲眼看到狼群的,我爸妈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沈祭梵连话都懒得回应,她这还委屈了?看着她被他捏红的脸又有些小不忍,抬手轻轻给揉了几下。安以然那正怨呢,直接把他手给推开:“要你管?”
沈祭梵收手,冷眼看她,“别扯远了,霍弋接近了,目的就是给我下套,明白吗?不是我要打击你,你有什么本事让霍弋在你身上花心思?”
“我又不是想要他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已经有你了嘛,我又没有多想别的。”安以然撇撇嘴低声嘟嚷道。
沈祭梵吸了口气,很想抬手抽她两下,可手掌停在空中僵了两秒又放下,直白的出口:“然然,我要说的不是你多想不多想的事,而是霍弋的目的。”
“我知道,”安以然不耐烦的接话说:“他的殡仪馆开业让我们给策划啊,我们是从绝对正常的,普通的合作关系升级成为朋友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沈祭梵被安以然后面那词儿给噎了下,他是老了还是怎么地?他怎么就闹不明白小东西这是什么思维方式呢?
直接道:“霍弋不是好人,以后不准跟他有任何接触。”
“沈祭梵,你这是迁怒!你自己跟他有过节,觉得今天因为霍弋丢了面子,所以就要这样来要求我,沈祭梵,你不觉得你有点自私吗?那是我的朋友,关你什么事啊?我自己都没有嫌弃,你凭什么要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没有判断吗?你能说一个人是绝对的好还是绝对的坏嘛?那得看跟谁做参照。要把你跟那些慈善家摆一起比较,你还是大坏蛋呢。我也知道霍弋可能不是好人,可能做过很多坏事,可他没有害我,反正我眼里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巴拉巴拉…听得沈祭梵额头青筋直跳,这小东西这是为了霍弋跟他杠上了?
“这么快就忘了被谁用刀抵着直喊救命的事?你这护短来得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沈祭梵当即反怒道,安以然扭头,撇嘴冷哼:“明明就是你自己迁怒。”
沈祭梵抬手板正她的脸怒道:“看着我,把话说清楚!”
安以然连连拍打着他手背直冲他嚷嚷:“放开放开,你总这样强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就是交个朋友嘛,交个朋友你也有话说?”
“别人你爱跟谁好就跟谁好,你看我有半句话说了吗?我为什么单独针对霍弋你自己怎么不好好想想?他要是好人我能在一开始就提醒你少跟他接触?你忘了在泰国的武装事件?祸害成千上万人的泰北大毒枭你在这里跟我争辩他是好人?上次他的事找上你,你认为真像他说的他弟弟只是偶尔得罪了我就被我的人拦下了?你这么轻易的信了外人,怎么就不想想我是那种小人吗?”
“我求你帮忙,你不答应你可以不帮啊……”安以然有话要说,沈祭梵直接手掌给盖住了她的嘴,他话还没完呢,本来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黑暗的事情,可这小东西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因为霍弋这厮的事,往他身上泼了多少脏水?
“知道霍弋弟弟为什么伤得那么严重吗?安以然,我现在告诉你,那是我让人做的。你知道他得罪我的是什么?用我的名义运了两百吨毒品进京。进京的时候不巧得很,被魏峥拦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两百吨毒品在京城扩散,会危害多少人?要不是你从中横插/进来,齐风那条小命早就玩儿完。然然,你自己说说,这事情我办得对不对?”沈祭梵卡着她的脖子微微往上一抬,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往下按,“嗯?我办得对不对?”
安以然早已经目瞪口呆,震惊沈祭梵说齐风那样是他做的,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后面的话给惊骇了。沈祭梵松开手,压根儿没给她出声的时间,再出声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再找上你,知道又为什么吗?”
安以然木讷的摇头,完全不敢直视沈祭梵的眼睛。沈祭梵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直直射进她眼里:“上次是毒品,这次是军火。霍弋走私,现在被国际刑警盯上,找上你是同样的目的。知道为什么要去码头?因为他的货要从我的水路出境。然然,你知不知道这次他如果被海关纠察出来,这事儿就得我来担。然然,你想帮你朋友,我能理解,可你能不能在下次答应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你自己有能力帮的就点头,不能帮的直接拒绝,不要在给我惹麻烦,行吗?”
“我……我哪里知道是这样的……”安以然泪眼欲滴的望着他,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他总算松了手,安以然却冒出一句令沈祭梵瞬间怒火冲天的话来:“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你说的那些,根本就不太可能发生……”
“安-以-然!”沈祭梵咬牙切齿的怒声而出。
安以然立马往后一缩,想出声据理力争,可又不敢。本来嘛,毒品交易,军火走私,那些根本就是电视上才会演的。安以然往后移开了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再出声道:“本来就是啊,我又没看到,那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那么说霍弋的?”
沈祭梵脸色彻底沉下去,目光阴鸷骇人,故作温和的表情掩饰不住冰冷的气息,对着安以然和蔼的招手,道:“乖宝,过来。”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这时候过去。沈祭梵目光沉了沉,再道:“过来!”
“碍哟,沈祭梵,你能不能讲点理啊,都是你在说,我只是提出疑问而已……”安以然话还没完,眼前黑影一闪,沈祭梵健壮如山的身躯已经压在了她上方,安以然募地心一抖,紧跟着一缩,立马往后移,连连后退,直接被逼近了沙发角落。
“沈祭梵……”安以然欲哭无泪,伸手推着沈祭梵的肩膀,“你别这样,我没有故意说你的意思,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而已,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还把霍弋当朋友吗?”沈祭梵冷声反问,直接压着她,卡上她脖子不让动。
安以然咬唇,不说话。当初霍弋也在她耳边叨过不少沈祭梵的坏,可她也没有听听就当真了呀。不敢跟他对视,撇开脸,看向一边说:“我身边的朋友,我自己都有判断的,沈祭梵,我如果一听人说他不好就不交这个朋友了是不是……”
沈祭梵松手,直接撑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立在她面前,冷哼: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霍弋要跟我杠到底了?”
“没有,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安以然坐起来,望着他,“沈祭梵,这根本就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好不好?霍弋是我朋友,要不要这个朋友是我自己决定。但他虽然是我朋友,他做错了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不会偏帮他。好吧,就算,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好了吧?我不会帮他啊,作为朋友,不是在他出了事之后就远离,而是因为想办法怎么把伤害降到最小。如果他真做错了,这时候就应该去自首,作为朋友或者可以帮他想想办法,而不是逃避。”
沈祭梵目光完全冷了下来,岔开话题直接问:“回别墅,回不回?”
安以然还在巴拉她的朋友观,忽然听沈祭梵直接又跳开话题了,安以然有些窝火,却还是做出回应:“不回……碍,沈祭梵,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说别的啊?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我也没有忽然就打断你说话的时候啊。”
“霍弋,是继续拿他当朋友,还是绝交?”沈祭梵沉住怒气对她的质问不予理会,直接出声再问。
这话把安以然给卡住了,“一定要回答吗?我不要做选择题。”
沈祭梵冷眼睥睨,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气势。安以然抓着衣角,虽然霍弋今天确实让她很生气,让她很震怒,可是,“绝交,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那就是还朋友?”沈祭梵冷笑了声道,安以然不出声,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们是一拍两散还是结婚,你自己选。”沈祭梵再问。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忽然有些火大,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度跟她持平:“沈祭梵,你不要所有事情都混在一起说好不好?这些根本就不能混淆在一起说的。你是不是又想逼我,如果跟你结婚,就回别墅,然后跟霍弋绝交,如果一拍两散,就坚持我自己的选择,是这样吗?”
沈祭梵不怒反笑,“现在倒是聪明了,解释得不错。如你所说,选吧。”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简直要抓狂,在沙发上跳了好几下,抓着头发吼他:“沈祭梵,你真是让我太生气了,我太生气了!”
自己跳了还不算,又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摇他,可再用力沈祭梵都依旧纹丝不动,安以然失控的大喊,“你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们现在哪里合结婚啊?你没长眼睛吗?你的母亲根本就不喜欢我,你那个家族根本就不会接受,啊--我要疯了,沈祭梵,你要把我逼疯了!”
沈祭梵伸手掌住她的腰际,紧紧握着,道:“根本就不是问题,是你自己想得太复杂,如果一切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什么事都没有。然然,你听话一点,不要再任性,我说的总没错,你难道还要怀疑我吗?”
安以然一把推开他,气死她了。在沙发上跳了两下,直接倒下去,抱着靠枕从沈祭梵腿边直接“嘭”地一声滚地上,嘴里还不断的嚷嚷着:
“沈祭梵,你要我把我气死了,你就是想把我气死!”
看着地上打滚的小东西,沈祭梵竟难得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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