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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荷得了命令便出门去找侍卫去了,另一名婢子清秋进来为白菁华梳妆打扮。
南宫澈昨日夜里回了逸都,是以,今儿个一早便进宫面圣去了。
本来玲儿失踪也就是她白家的事,却也不便打扰南宫澈办正事。
白菁华梳洗打扮好了之后便到正厅去等候消息。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之后玉荷终于来报:“王妃,芷菱小姐在逸都郊外的孔雀山上。”
白菁华一听,惊得立了起来:“她在那里做什么?”
玉荷微微垂了首,她说道:“芷菱小姐说她不想活了。”
白菁华一听,直接拍了一下桌子:“你们是傻了么?由得她这般说话?还不将她给绑回府去?”
“芷菱小姐立在悬崖的一颗绝石之上,她不让任何人靠近,说是一靠近她就纵身跳下去,奴婢没有办法便只得着人在那里看着然后回来禀告给您听,看看该怎么办才好。”玉荷也跟着急出了一身的汗。
“唉,这个丫头怎地就这般不省心呢?”白菁华转了转头,随后问道:“你还没有对白府的人放出风声吧?”
玉荷摇头道:“奴婢还没有告诉白府的人。”
白府乃是文臣之家,府中也只有护院与数名侍卫,自然没有宣王府的侍卫多,是以,寻起人来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白菁华点了点头,说道:“走,陪本王妃去一趟莫言轩。”
那丫头定然是昨儿个夜里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昨夜她本来以为她已经回去了,却怎知她竟是隐在了暗处。
都是她的疏忽啊!
此时的莫言轩中,南宫烨一早便起身了,起身之后只觉神清气爽,竟是命玲珑在院子里的竹林里搭起了一个凉棚,搭起凉棚之后云思辰便闪身入了莫言轩,他双手环胸看着竹林里的凉棚,问道:“怎么?你搭这么个棚子在这竹林之中,是要做什么?附庸风雅么?”
玲珑端着茶具一一放置在了凉棚内的桌子上,她抬眸看着云思辰,回道:“我们二爷这是在赏景啊。”
云思辰抬手摸了摸下巴,说道:“赏景啊……这里的景致你也瞧了很多年了,有什么好赏的?”
玲珑泡得一手好茶,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停地摆弄,不一会儿便将茶沏好了,她将茶杯放置在小托盘上递给云思辰,说道:“云少庄主,这你就不知了,二爷的心情好了,自然处处是景啊……”
云思辰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后笑道:“我说烨,你将玲珑这婢子送给我,可好?”
南宫烨闻言,半晌只吐出了一个字:“滚……”
云思辰笑了笑,随后掀袍坐下,玲珑去屋里取了古筝出来,随后两手轮动弹奏起来,冷焱见曲调响起,便于竹林之外的空地之上拔剑舞了起来。
“好!”云思辰听着美妙的乐曲,再配以冷焱舞的剑术,只觉心情愉悦至极。
几人正于莫言轩中饮茶同乐时,白菁华却是一脸焦急地进了莫言轩。
白菁华的到来使得琴声断去,玲珑与冷焱前去相迎:“奴婢/奴才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金安。”
“起吧。”白菁华虚扶了一把,她侧眸看了看,发现烨儿竟是好心情地在竹林之中饮茶,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场景。
莫非,能够娶那林瑾瑜,竟是让烨儿这般高兴么?
如是想着,白菁华的心瞬时凉了些许,只觉得心中缺了一块东西似的,她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要那个叫做林瑾瑜的女子抢走了么?
“母妃,您有什么事么?”南宫烨见白菁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不说话,便开口询问出声。
白菁华眼眸眨了眨,方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坐在凳子上握住南宫烨的手面露焦虑之色:“烨儿,母妃求你一件事,你答应么?”
南宫烨眉毛扬了扬,说道:“母妃,您这是什么话?您要孩儿做事,还需要求么?”
云思辰坐在一旁,问道:“华姨,究竟出了什么事,您要这般说话?”
白菁华叹了口气,说道:“菱儿那丫头现在在孔雀山的悬崖之上,母妃派了人去想要将她带回来,可是那丫头说如果我们的人靠近一步,她就跳下去,烨儿,你也知道,母妃是看着她长大的,如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母妃又该如何向你的舅舅交代呢?”
云思辰听闻斜眸看着南宫烨,从怀中掏出折扇,慢慢摇晃起来。
南宫烨闻言,薄唇抿在了一起,沉默一会儿后,他说道:“母妃,烨儿对菱儿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想必母妃是知道的。”
白菁华点头道:“这事母妃自然知道,母妃不也从未强迫你要接受她么?只是今日这事实在太过危险了,而那丫头又倔的很,母妃想着除了你之外,怕是没有人能够劝服她了。”
南宫烨听了之后,眼眸微眯,须臾,说道:“孩儿便走这一趟吧,母妃,这是孩儿最后一次参与菱儿的事,从今以后,菱儿的事再与孩儿无关了。”
白菁华闻言微微笑了笑,不管烨儿怎么说,如今她只能先听着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人生那么长,怎么都会有些变数的,谁又能说得清呢?
随后,南宫烨一行人出了府向孔雀山奔去。
孔雀山得名于山体的形状,从远处观望而去,孔雀山就像一只巨大的开屏孔雀,巍峨雄浑中不乏秀美灵气。
此时的孔雀山鹿峰之上黑压压地立了一群人,那些人皆是宣王府的侍卫,他们眼眸直直地盯着那个站在鹿峰悬崖边绝石之上的紫衣女子,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脖子之上。
白芷菱凌风而站,她一头墨发随意披散,迎风而舞,昨夜在她听见烨哥哥说愿意娶林瑾瑜为妻时,她脑中嗡嗡一片,全然无法思考,许多年来支撑而去的围墙,在那一刻悉数倾塌,她找不到方向了,一个人迷失在了无人的旷野之中。
在她的想法中,烨哥哥只是她一个人的,从来都是。
世上的那些世俗女子,没有一个人将烨哥哥看在眼里,她们唾弃他,侮辱他,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他,这个世上只有自己对他才是最好的,可是为何他却一直视而不见?
而今,竟是有另一个女子要来抢走她的烨哥哥了么?
那个女子,她见过,她对烨哥哥没有情感,没有!
如此,她又怎么放心将烨哥哥交给那个女子呢?
“唔……”由于心中疼痛,白芷菱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她本就立在绝石之上,那颗绝石嶙峋不平,如此一挪动,她的身子跟着往后仰了一下。
“芷菱小姐,小心啊!”宣王府侍卫统领周扬见状大骇出声。
白芷菱听见这一声惊喝之后,向后倾倒的趋势缓住了些许,她颤巍巍地撤回头朝下望去,身后是万丈深渊。其实,她是害怕的,她也不想死,可是,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将不会有烨哥哥参与其中了,她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是想着,白芷菱便又升起了寻死之意:“你们不要管我,走开!”
她想一个人清静的死去,不想这么多人看着她。
“芷菱小姐,有什么事您下来再说,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周扬之前上山时已经命令一部分侍卫从另一个方向上得鹿峰,此时那些侍卫还未到达绝石下方,他必须稳住白芷菱才行。
“我不要,你们走开!都走开!”白芷菱抬手指着周扬,大声地吼叫出声。
白芷菱的吼叫声之后,山峰之上,一个低沉而暗哑的男子声音缓缓响起:“你们都散开。”
“烨哥哥……”白芷菱那双布满水帘的泪眸闪了闪。
周扬在听见南宫烨的声音之后迅速命人闪开,为南宫烨留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出来。
南宫烨的轮椅缓缓前行,停在了距离绝石一丈之远的地方,他抬眸看着白芷菱,女子紫色的衣衫仿似天边的霞彩,迎风而舞,长风倒卷,逆势扬起了墨色的发丝。
白芷菱看着南宫烨,眸中的眼泪再度云集倾巢而下,泪湿了衣襟。
“你过来。”南宫烨对着白芷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冷淡如冰。
白芷菱说道:“若要让我过去,你就答应菱儿不娶林瑾瑜为妻。”
南宫烨盯着白芷菱,薄唇开启,坚硬如铁地说道:“我会娶她为妻,这事已成定局,永远不可改变。”
白芷菱听闻后,红唇颤抖,看着那个坐在风中的白衣男子,那个她守候了这么多年的男子,他竟然这般地铁石心肠。
“为什么?她有哪里好?她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还要娶她么?”
南宫烨闻言,眼眸眯了眯,说道:“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还是要娶她。”
既然天意如此,那么此生,林瑾瑜便只能嫁给他了。
“好……你若要娶她为妻,那么菱儿就以死来为你们的新婚送上祝福!”
烨哥哥他当真不在乎她的死活么?
他为何这般绝情?
南宫烨听了这句威胁的话语,他说道:“如果你这般看轻自己的生命,那么你就跳吧!”
放下话语后,南宫烨决然转身,只留给了白芷菱一个冰冷而决绝的背影。
白芷菱哀恸至极,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剧情都已经落幕了。
由于心中疼痛难忍,白芷菱闭着眼眸一狠心便朝悬崖下方跃了下去。
然而,她刚刚一跃却觉有人箍紧了她的腰身。
云思辰一手揽住白芷菱的纤腰,双脚交替飞踏于陡峭的山壁之上,几个回旋便带着白芷菱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到达安全之地后他朝白芷菱魅惑一笑,说道:“我说菱儿妹子,要不你就将就一下,嫁给你辰哥哥怎样?你辰哥哥永远都是海纳百川,永远都会为你敞开火热的怀抱的啊!”
“哇哇……”白芷菱扑进云思辰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时值五月末,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是以,云思辰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蓝色衣衫,白芷菱此刻心情十分地糟糕,对着他那昂贵的天丝衣衫一顿痛哭,须臾,云思辰便觉胸口处传来湿热的感觉。
云思辰俊脸之上起了一层雾霾,这个丫头,她到底抹在他衣衫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鼻涕啊?
他望着南宫烨消失的地方,嘴角抽了抽,这个人怎地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
“菱儿……乖……莫要哭了……”云思辰拍了拍白芷菱的背,让她不要再哭泣了。
隔了一会儿,白菁华便上了鹿峰,在云思辰与白菁华的努力劝说之下,白芷菱终是上了马车,由于昨儿个晚上一宿未睡的缘故,白芷菱上了马车之后便睡着了。
白菁华抚了抚白芷菱的墨发,叹道:“唉……这个丫头就是死心眼儿啊……”
云思辰看着白芷菱的睡颜,那粉嘟嘟的模样,果真是我见犹怜,这样一张脸蛋儿不禁让他想起了另外一张容颜来。
二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宣王府,白芷菱现在的情绪还十分的不稳定,她想让菱儿在宣王府住上几天再回白府。
到了宣王府之后,白菁华下了马车便见冷煜竟然立在府门口,冷煜见到白菁华颔首请安道:“属下给王妃请安。”
“冷侍卫,你有何事?”一般的情况之下,都不会是冷煜来见她,倘若是冷煜出现的话,那么就表示出大事了。
冷煜颔首道:“皇上今儿个早上为明月郡主赐了婚,将她赐给翰林院学士陈思源为妻子,赐了一品夫人。此时王爷已经进宫去了,王爷命属下在这里等候王妃,再随王妃一同进宫。”
白菁华眉头一皱,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夜里烨儿才被赐了婚,今儿个早上一起来怎么就又为语儿赐婚了呢?
南宫浸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冷煜回道:“王妃莫急,属下听说此事乃是郡主的意思。”
白菁华一听这话,差点没被过气去:“你说这是语儿的意思?语儿说要嫁给那个陈思源的?”问完了话语,白菁华微一转眸看向了身侧的云思辰,只见他那一张雕刻般的脸上已经覆满了冰霜。
冷煜点头道:“的确是明月郡主的意思,皇上只是应承了她的请求而已。”
“咯咯……”众人沉默之际,似乎传来了骨头的脆响之声。
云思辰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却仍旧沉默是金。
白菁华心里焦急,转眸问道云思辰:“辰儿,你自小便最疼语儿,你可要与华姨一起进宫么?”
云思辰俊颜微微松动,只道:“辰儿就不去了。”
抛下话语后便转身掀袍进了宣王府。
白菁华转身看着云思辰渐渐远去的蓝色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孩子一个个地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了。
白菁华叹完气后便与冷煜一起入了宫。
……
皇宫的西六所之中,林瑾瑜闲坐于石桌之边,她一手撑着头转眸看着院中的一颗玉兰树。
此时那白玉兰已经开满枝头,纯白的颜色干净而清新,让那些浮躁的心在一瞬间宁静下来。
自昨夜开始,她便一直在思索着如何摆脱被赐婚的命运。
诈死金蝉脱壳?这个方法可行,毕竟自己的医术十分高超,但是这种方法需要时间来谋划,而且需要人手,现下时间已经有些紧迫了。
走火自焚?这个方法也可行,可是焚完之后她上哪里去找地下通道?
被刺客掳走?这也可以,但是要寻找的刺客必须比东琳皇宫的人武功高出许多才行。难道又去找东方流景?可是……他在紫尧啊,况且,他经常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根本就不知道上哪里去找他啊。
等待宣王抗旨?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自己不用费一丝力气便可达到目的。
前些天与那些送亲的奴仆们待在一处,东琳朝堂的权势,她也了解了一二,不说其他,单单自己被赐婚这事就一定与权势有关,想那南宫浸定然是想用这个赐婚来牵制宣王府的势力,毕竟,自己怎么着都是林府的人。
聪明如宣王,不会不知道这层意思。
今晨,宣王入宫觐见,对于这门婚事,他当是十分反对的。如果他反对的话,那么自己也就不用嫁给南宫烨了。
如果这些方法都不行的话,那么她就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这样的做法会有后患,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采用这样的方法。
想了一会儿,脑中思绪繁杂,林瑾瑜觉得困意又袭来,准备起身回屋再眯一会儿,岂料,刚一起身,却见院墙之上一个蓝色的身影翻身而下,而他的手上竟是提着一坛子酒。
林瑾瑜眼眸微眯,心道,云思辰怎么来了?
云思辰提着酒坛子,似是踏云而来,一眨眼地功夫便跃到了林瑾瑜的跟前儿,一见面他就开始戏谑起来:“小鱼儿,你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可是又在想如何退婚的事么?”
林瑾瑜看着云思辰,答得坦然:“我脸上有写我在思考退婚的事么?”
云思辰睨着一脸坦荡的林瑾瑜,面上仍旧带着笑,心里却如浪花叠层而起。
虽然与小鱼儿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可是,小鱼儿这个女子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有着太多出乎人意料的想法,这让他根本就摸不准此刻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所有那些在其他女子眼中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似乎都能做得出来。
这样一个如此有个性的女子,又怎会甘愿被赐婚给烨呢?
昨儿个夜里,南宫浸一赐婚之后他便派人将林瑾瑜所住的屋子给暗中包围了起来,没想到,他的步伐还是慢了半拍,当他的人将屋子围起来时发现听雨已经不见了,着人去追,却愣是没有找到那个小丫头,这个小鱼儿反应真是快。
呵,不管听雨在不在这里,只要小鱼儿在就行了。
他倒要看看,在他的严防重守之下,小鱼儿究竟又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小鱼儿不愿意嫁给纳兰睿淅,他乐见其成。
可是,这一次的对象是烨,而烨又愿意娶她为妻,所以,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小鱼儿做出任何伤害烨的事情来。
林瑾瑜回望着云思辰,脸上神情自然。
此次赐婚与上次不同,上次因着对象是纳兰睿淅,而云思辰刚巧与纳兰睿淅不对盘,是以,她的计划才能得以完美实施,这次可不一样,云思辰定然会帮着南宫烨的。
总之,这一次的逃婚,当真可谓任重而道远。
整个西六所因着二人的沉默变得沉静起来,似是山洪爆发前的那一刻宁静,让人觉得有些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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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腾仙鹤那个老不死的,这是专门破坏人家的辈分么?这两家子也真是够乱的,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