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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她,真是为了不耽误她!
“三十九度八!”殷斐皱眉,成年人能烧到三十九度就已经很严重了。
一看体温计上的数据,殷斐也不淡定:“妈,我去找车,联系医院,你赶紧给婉柔收拾下去医院吧。”
“我不去医院打针。”金婉柔忽然提高了声音,拉着殷斐的衣角紧紧攥在小手里:“姨妈,看见斐哥哥我就好很多了,我答应姨妈马上吃中饭好不好。“
金婉柔拽着殷斐,眼光却看向殷母:“好不好吗,姨妈,我想吃蔬菜沙拉呢,相信我能吃下一锅皮蛋粥。”
殷斐沉下脸,眼睛不禁瞪着金婉柔:“生病就要治,如果是吃顿饭就能好的,还要医院干嘛。”
说着便拽出衣襟,走出门去打电话。
金婉柔急了,她又是泪眼婆娑的央求殷母:”姨妈,我好饿。想吃蔬菜沙拉。也许吃了饭我就好了不用去打针了呢。我晕针的,姨妈。“
她怎么能去医院呢,怎么敢去医院呢,没人在她房间别说三十九度,就是九十三度她也能烧得出来,开水备上就可以啊。
去了医院,她怎么交代,马上三十九度八变成三十六度正常,她怎么交代!
殷母攥住金婉柔的小手,一合计,孩子说的也是,中饭没吃,早饭吃完又去山上,体抗力肯定下降,没准吃点饭增加免疫力会好些呢。
“婉柔啊,既然有食欲了也是好事。大斐,那就先吃过饭再说,要不不也是要吃饭的吗,吃饭肯定比不吃饭强啊,抵抗力增加了,也许就退烧退了几度呢。”
殷斐在门口正拔着医院里做医生朋友的电话,听自己的老妈也这样说,并且一说就是一堆理由啊,殷斐也只好按掉电话。
立在门口的门柱上。点了一根烟。指间立时猩红一片罩在灰白的雾里。
这时候胭脂和儿子是不是也该吃饭了。这阵子全部精力都陪在医院,公司的事情搁置了不少。
明,后天必须要出差去一趟法国。估计也要三五天的时间,等下从这里出去到公司,然后早点下班回家陪陪老婆儿子。
小馒头现在还不肯认他这个爸,跟他劲劲儿的,还需智取。问题是现在车模不起作用了。
正寻思着,看见烧饭的阿姨提着一个食盒子从厨房间出来往这边走。
皮蛋瘦肉粥和蔬菜沙拉,鸡肉粒的香味。
殷斐的肚子也咕噜一声。
他回身往金婉柔的房间里看看,金婉柔已经和自己老妈正扶着金婉柔坐在沙发前的小茶几边上。
自己的老妈和金婉柔比和自己都亲,相处的时间也比和自己多。
但是,他是无所谓的,他在意的只有爷爷。
殷斐回头看时,正和金婉柔的目光对上。
金婉柔扯开嘴角对殷斐凄然一笑:“斐哥哥一起吃吧,蔬菜沙拉不是斐哥哥很爱吃的菜吗。”
殷斐急忙收回视线,侧身让送饭的阿姨通过房门,殷斐冲着房间里的殷母喊一嗓子:“妈,公司有事我急着去一趟,有事你再电话我。”
“大斐,等一下。”殷母安顿好金婉柔急急出来追殷斐:“一起吃饭,你和妈今年吃饭的次数没超过这些。”殷母伸出一只手的手指,表示五次。
殷斐苦笑,他老妈说话向来就是夸张加不负责任。
你蜗居在法国根本不回来我怎么和你吃啊。
殷斐微微勾唇:“妈,我真有事,明天吧,明天我不出差的话就带着你儿媳妇和大孙子一起来陪你吃饭,你儿媳妇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殷母一愣。
儿媳妇儿,这和词语,她还一时么有存在脑海里,还有大胖孙子,殷母更是抡胳膊捶他儿子的心都有。
什么和什么啊,就是我的大胖孙子了。
我还没有看见儿媳妇怀孕,还没有准备做一个grandmother,我一直预定好的儿媳妇儿还坐在轮椅上,怎么就你带着你媳妇儿儿子来见我?
你的野女人和野种在外面养着就好了,还准备登堂入室,做我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儿,真是痴人说梦呢。
更何况还当着婉柔的面。
和悦的面容立时板起脸:“大斐,殷家的大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殷家在这帝都也是上层社会有头有脸的家族。你爷爷刚过世,你不能马上就忤逆他的意思吧,再说我儿媳妇儿眼下就坐这儿呢,儿子你说话以后可要靠谱了。”
殷母慢慢的说出这些话来,她是权衡着字眼的,碍着儿子的情面尽量不伤儿子。按着她的本意,她本想说,什么阿猫阿股的不要往我身边带。
“姨妈,斐哥哥是一时迷惑,总有一天厌倦了玩够了,会回来的。”金婉柔在殷母身后,柔声说。
“大斐,看看婉柔这孩子,多能忍啊,这才是大气,大家闺秀风范。你好好想想,别犯糊涂了。“
殷斐已经面黑如炭。
吸到一半的香烟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揉碎,没有被火烫疼的感觉。
眼神狠戾的瞅着他妈身边的柱子。
真的这是他妈,是他亲妈。
要不是这个身份,任凭是谁,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半就足以被他打住院当瘫痪去了。
敢说他的女人是野女人,敢说他的儿子是野种!!!
手掌里柔得粉身碎骨的烟糜子被手心攥起的拳头又捏成固体,狠狠的扔在脚下。
殷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戾气却已经憋得眼珠子通红。
脖颈青筋直冒,走出影壁墙,一拳砸碎了影壁上雕刻的图案,手指背的关节立时鲜血直流。
撞击声听在准备出来送送儿子的殷母的耳朵里。
她拐过影壁看见殷斐怒气流血的情景,心中立时哇凉哇凉的。
那种悲凉,失落,无助,那种锥心的难受啊。
靠在冰凉的石头墙上。
殷斐,我顶住了那么大压力生你,那可是三十年前啊,你知道一个被丈夫嫌弃的有*的女人独自怀孕在那个年代有多艰难?
自己在产房生孩子,丈夫在别的女人怀抱逍遥,有多苦?
有多煎熬?
有多生不如死?
有多少闲言碎语要把你妈淹死?
然后因为让你有个完整的家,又不忍心离婚,那些同*异梦的日子,有多煎熬,她的作为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啊,都给了孤独的长夜和哭泣的等待。
直到最后不得不离婚,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妈还是忍痛割爱把你判给了殷家,只为了你将来能继承家业,无限荣光。
现在你翅膀硬了。
竟然,对妈的话,抵触成这样。恨,成这样。
殷母,抚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