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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琳琅的名声一直都非常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勋贵夫人们,闺秀们提起她来都是赞不绝口……
风华绝代,才华横溢,端庄大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温柔娴静。
因她年纪轻轻在人生最为美好的年纪就因产子而亡,所以,几乎形容女孩最美好的词都形容过她。
是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
要是,真的把事情捅出去,苏家与孙家而因此而蒙羞,甚至还会因此会失去现在的荣华富贵。
然,事情捅了出去,孙琳琅也同样因此会受到诰病,被世人唾骂。
而世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能会说孙琳琅死在自己婆母和母亲手里是罪有应得。
但是同样的,也会说她德行有亏,是不贞。
那这么多年来于她的颂扬和赞美就会一夕之间而荡然无存。
这就是现实,众口铄金,孙琳琅会被人唾骂甚至会渣渣都不会剩,到时候,给她冠上的就是不守妇道,淫荡无耻的骂名。
苏华检是朝中重臣,而,这些年皇上对他也是很倚重。
他在官场那么多年,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找到对手的弱点并一击即中。
他能看到到苏斐与清宁两人不退步,说是要捅出去,那他就不会考虑自己的名声,也不怕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但他也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因为再如何,心里再难受,苏斐与萧清宁作为儿子儿媳,也不能把孙琳琅的名声于不顾,虽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更是因为死了,死者为大——所以,更不能不顾她的名声,所以,这便是苏斐的弱点。
是苏斐的死穴。
他为了孙琳琅报仇,但不能让孙琳琅背上一个不贞的名声!
他要是孝顺,就不能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只能咽下这口气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当孙琳琅是难产而亡。
苏华检心里很有把握。
年轻气盛,苏斐想不到这一层,是情有可原,任何人得知自己死了多年的是被自己亲祖母和亲外祖母杀了,都会愤怒会想着为亡母报仇雪恨,人在愤怒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智,便是苏斐再是出众,也逃不过七情六欲,那盛怒之中的苏斐想不到这一点是正常。
因此,他这一提醒——苏斐会顾忌孙琳琅的名声,而咽下这口气!
为了让苏斐放心,苏华检又强调了一句,“苏家与孙家都不会透露半个字,你两个表妹也是聪明伶俐的,自不会乱说,自然那些奴才,全处理得了。”
他这是给苏斐保证,会让这件事不透露半个字出去。
会保住了孙琳琅的名声。
苏华检说的话,苏斐很清楚,他脸色平静地与苏华检对视着。
清宁握着他的手,没有出声,看着苏华检俊雅的脸,心里有些发寒,听到了发妻是别人所害,他立即想出了对策怎么压制住苏斐。
作为一个苏家的掌权人,他立即作出了反应是了苏家着想,二,来他作为儿子,可以保住苏老夫人的名声,不至于让苏老夫人背上一个杀害儿媳妇的名声。
可作为苏斐的父亲,却令人寒心。
有这样一个父亲,清宁为苏斐感到心痛,她握了握默默地支持着他,给他力量。告诉他,自己陪着他,在他的身边。
苏华检没有再开口,他等着苏斐想通,然后向他屈服。
他很有信心,苏斐会屈服。
他从来都能把握住事情的主动。
苏华检目光如水与苏斐对视着。
一旁的蒋氏听了苏华检的话,想了想,顿时目光闪烁了起来,见苏华检与苏斐父子对视着,她想说话,还是没有出声。
是啊,苏斐心里有恨,也不能让世人把已经死了的孙琳琅挖出来骂。
蒋氏顿时松了一口气。
苏瑶见父亲脸色沉沉的,虽是想骂几句,但也忍住了,低头与何家姐妹一起看顾着苏老夫人。
孙正彦嘴唇嗫嚅了两下,抬头看了眼苏斐,没有开口,低头看向孙老夫人。
这事自然不声张的好。
虽是苏斐可怜,可孰轻孰重,活到这个年纪的孙正彦心里很明白,事情不能声张出去。
他虽觉得自己的妹妹惨死很可怜,可他也只能站在苏华检这边,赞同苏华检的做法。
他与妹妹是感情深厚,可那也是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深厚的感情也是只存在在回忆里了。
不能因为死了那么多年的妹妹,而给现在的活着人带来不便!
苏斐凝视着苏华检,眼眸沉静如没有波澜的湖水,又似乎是用了上好的墨染了一般,乌黑又明亮至极。
苏斐突然就勾了唇角,缓缓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绚丽,如是破云而出的月亮,皎洁而又璀璨,“那父亲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你能想通就好。”苏华检语气透着欣然,事情如他所估算的发展。
苏华检心情不错,弯了弯唇角。
“哼!母亲都已经死了,要那些虚名做什么用?我知道真相,不帮母亲讨个公道,不给母亲报仇,那才是对母亲的不孝!”苏斐浅浅笑着,淡声说道。
苏华检嘴角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你就不想想你母亲?事情传了出去,你是要你母亲死了在地下都要被人唾骂,你这是要让她死不瞑目吗?”
他从来都是胸有成竹,布局谋划,鲜有出错。
明明是已经戳中了他的弱点,可眼前的苏斐却是半点都不怕!
苏华检收敛了嘴角的微笑,看苏斐,企图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来。
他几乎是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从来,权,名,利,都是人人追捧,便是最为下三滥的是市井无赖,也会有弱点,有惧怕的东西。
人言可畏,他就一点都不怕?一点都在乎?
“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虚名,我知道母亲枉死却不为她报仇,那样母亲才会死不瞑目呢!”苏斐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无比正色地看向苏华检。
苏华检皱紧了眉头,道,“虚名?众口铄金,口诛笔伐,你这是要让母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般说呢?国公爷说得对,这事情绝对不能捅了出去,要是捅出去了,你母亲不就是要背上不贞的名声,这不是再让她死一回吗?还有你自己,也会背上奸生子名声,会被世人……”苏斐还没有说话,蒋氏看向苏斐立即开了口,附和苏华检的话。
可是蒋氏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孙正彦扬手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蒋氏本是坐在挨着孙老夫人坐着的,一下就被孙正彦这一巴掌打得跌倒了地上,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
蒋氏被打得耳朵嗡嗡地响,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张口一吐,顿时吐了一口血出来,捂着脸,目瞪口呆蒙蒙地看着孙正彦,半响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说道,“老爷你打我?”
“再说那些混账话,我定不饶你!”孙正彦沉声喝道。
“你为什么打我?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护长话了?”蒋氏一下伸手趴在炕沿,抱着孙老夫人的脚就呜呜哭了起来,“母亲,您要给我做主啊!”
孙老夫人脑门撞得痛,头昏脑涨的,心里又是恶心得很,蒋氏这么一哭,她就更加难受。
“琳琅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了,你再是说什么不贞,再说大外甥什么混账话,那我就是不打死了你,也拔了你的舌头!”孙正彦看向蒋氏怒道。
这个蠢货,还在火上浇油!
是怕大外甥的火还不够旺是吧!
“母亲。”蒋氏被孙正彦吼得颤了下,声音立即压了下来,只是呜咽着。
孙正彦没有理会她,看向苏斐,“你舅母是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就让她是放屁,你母亲怎么会是不守妇道的人?”
说完也不等苏斐的回答,就看向苏华检说道,“妹夫,琳琅的为人,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孙老夫人被吵得脑袋痛得厉害,胸口一涌,抓着孙正彦的手,突然就呕了起来。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孙正彦与蒋氏骇了一跳。
管不了其他了,苏华检刚要说的话也只好压了回去,忙走了过去,道,“岳母,您哪里不舒服了?稍等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孙老夫人没有理会他们,差点肺都要吐了出来。
苏华检就忙是大叫道,“来人,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屋子里顿时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
苏瑶嫌恶地皱了眉头,但还是给孙老夫人去倒茶。
孙老夫人好不容易歇了口气,苏华检伸手接了苏瑶递过来的茶,给苏老夫人递了过去,“岳母,来漱漱口。”
孙老夫人点了点头,刚是抬了头,张口哇的一声就吐在了苏华检的手上。
苏华检胸口一阵翻涌,他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了自己想要息喉咙里往上涌的酸水,眼睛直直地看着手上污物,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才好。
“我来。”蒋氏把茶杯接了过去,伺候孙老夫人漱口。
苏瑶递了帕子给苏华检,然后叫了丫头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