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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却对于他的喊住，是没有听进去的。依旧还是在那里，说着自己的故事，说着自己的感想。
“所以我就和他逃了。是我劝他的，不……是我逼着他逃的。他当初还惦念着陆将军，还惦念着将军府这一脉人，也惦念着他的那些铺子。所以，其实你杀了他，我不是很责怪你，反而是怪罪自己要多一些。如果不是我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好好的？”
君墨染心里也在想，如果没有这件事的发生的话，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就好好的？他和杜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错了呢？可是他至今，却依旧不想要承认错误。只余心中的淡淡悔意。
“可是，事情却又不同了。你为我做了些什么，我也都知道，替我做了那墨梅灯，哄我开心，还替我买了那么多的胭脂水粉，其实我当时很难过，所以也就对你那么生气，但静下心来想想，我当时对你那个态度，也算是我恃宠而骄了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忘性，你当初借了我一个台阶，我顺着下来了，却就忘了之前的那些不快乐。”
君墨染的听到她这个转折，忽然来了神。从她话语里，也能猜得出来，她似乎不只是想要说对他的怨恨，更是要体现后面，她说了一些，却没有说完的话。
“墨染……我至今都不知道什么叫**情。”杜若说到这话的时候，眼泪突然的也就止不住了，就这样流了下来，“兴许我就是这么一个懒人，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却也知道怎么样的生活，会让自己更加享受，更加的开心。梧桐与我说过，如果能够忘掉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其实是一种福气，可是我却还要顾及着尘语哥哥的死，明明能够幸福的，我却还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还把这种遗忘，当作了我的罪孽。”
杜若顿了顿，擦了自己的眼泪，用无比正式的话语，又道，“君墨染，无可否认，对于我杜若来说，已经将爱情与生活归为了一类。我希望的是，我能够怎样把我的生活过得简单、过得快乐、过得心安、过得幸福，我就已经把那当作是我想要的爱情。我可以选择忘了尘语哥哥，也不是没有过与你在一起过，其实我感觉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就像是刚才，我大半句话都没说，可是你却是知道我想说什么的。这种被人懂得的感觉，真的不得不让人觉得这就是我想要追求的幸福。我也知道，如果要我忘了你的话，我无处可去，甚至到现在，我都会感觉自己人都空了一样。我现在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以后会该怎么样过下去。”
“杜若，不必想些这些。”
“可是……我却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障碍。”
君墨染扫了扫她额间的发丝，用指尖抵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就这样碰着了他指尖的茧。止住了声。“所以，你就想着，如果我们在这次疫病里死了，那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了吗？你不必心里再难过，也可以遵守着你的心，爱着我吗？”
“是。”
君墨染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憋着，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跟杜若发了脾气，可是他话里仿佛带了一丝冷意，却还是掩不住他的关切，“杜若。你就那么想死吗？想把所有你爱的人逼死吗？”
杜若摇摇头。和他相比起来，她倒是冷静，而又镇定了的样子。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虽然想了那么多，也把你所想的事情都给我说了，我却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