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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回答我!”络腮胡子提高了音量。
我咬了咬牙,抬眸和络腮胡子对视,开口道:“他是我,”顿了顿,“……叔叔。”
明显的,我感觉到络腮胡子神情一怔,但是很快他便恢复过来,一个反身抽出放在案上的剑,顺势逼在我的脖颈上。一个动作行云流水,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心里和打鼓一样,难不成我说错了?或者说,我和三皇叔他们说的不一样?
络腮胡子冷道:“叶莘,是你!”
我看着络腮胡子望着我的眼睛,实在琢磨不透他眼睛里的情愫,不知道是仇恨还是愤怒,但是他放在我肩上的剑,却很安全,像是丝毫不会伤到我一样。
我心里有了主意,开口道:“你要杀了我吗?”
络腮胡子回道:“杀!你们叶家人都该死!”
“叶枫也该死吗?”我冷然问道。
络腮胡子听到叶枫的名字,浑身颤了颤,就连那经常拿刀的手都拿不稳那柄剑。他顿了片刻,随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冷静,开口反问道:“你也有脸提将军?他是人中之龙,而你,只是苟且偷生的蝼蚁!”
我知道,络腮胡子应该是叶枫残存的旧部,不然不会这么衷心,九年了还在提到叶枫的时候这么激动!
“我身体里流淌的,是和叶枫一样的血脉!”我提醒道。
络腮胡子不说话了,愤愤的望着我,紧紧咬着牙关,最后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认靖王那狗贼!你为何要在皇宫里苟且偷生九年!”
我抿唇,为何又一个骂三皇叔的人?大哥陵墓里的张大爷骂三皇叔,现在二哥的手下也在骂三皇叔!可是,叶枫那场战役发生的时候,三皇叔远在京城,怎么可能和叶枫扯上半毛钱关系?!
想到这里,我开口问道:“叶枫是战死,三皇叔给了他最风光的葬礼。”
“放屁!”络腮胡子大骂一声,将剑插进对面的墙上,剑柄还在剧烈的晃动着。“将军百战百胜,怎么可能被区区蛮荒小贼设计埋伏?!”
我看络腮胡子有些激动,实在不适合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我问道:“你是二哥的旧部?”
络腮胡子气的满脸通红,也没有回答我,算是默认了。我继续道:“史书记载,二哥带领的三万将士全部死于那场战役,为何你会活下来?”
络腮胡子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才能正常的说出话来。他道:“当时……将军将我打晕了,待我再醒来时,周围布满了虎头军的尸体,叠在一起一起,有小山那么高……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场景,灼烈的阳光,山一样高的尸体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还有吃食尸体的狼群……”
我:“……”
我看见络腮胡子那样一个铮铮铁汉,竟然落了泪。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流淌出混浊的泪水,划过那布满刀痕的脸颊,隐没在浓密的胡子里。
“所以,你一直在招兵买马,为二哥报仇,是吗?”
络腮胡子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泪水,依旧是人前那个果敢冷静的领导者。
“五公主,”络腮胡子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双手抱在面前,“将军死的冤枉,您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络腮胡子。当时张大爷只有一个人,可是现在络腮胡子有一个军队,若是我说错一句话,他杀我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洛大哥,为二哥报仇是肯定的,但是三皇叔和这件事怕是没有什么联系吧……”
“五公主,你以为那场战役就那么简单,是北岳蛮荒军队策划的伏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