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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空间里，水位越来越高。
殷素云为了打开栅栏门用尽所有方法，合了六人之力，栅栏纹丝不动。
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水流的双重压力之下，饥寒交迫的她们精疲力竭，生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小哑巴最先哭出声来：“素云姐姐，我们真的会淹死在这里吗？”
即使爬到了栅栏最高处，水位也已经没到了殷素云的腰间，双下肢没了知觉，她浑身颤抖着对女孩们说：“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声音如此微弱，在这样的境地里，仍执着于渺茫的希望，殷素云都无法说服自己。
“素云姐姐，我冷，我好冷。”
“素云姐姐，我好饿。”
殷素云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眩晕，却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好不容易知道贝琉璃在找她，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面，半晌，她才开口：“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你们几个会水吗？”
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小哑巴说道：“素云姐姐，我自小在渔船上长大，水性很好。你要做什么，尽管吩咐一声。”
殷素云说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拿着这些叶脉从水流进来的地方游出去，逆着水游，一直游到出水为止。如果你看到戴着口罩帽子衣服裤子连在一起的人，或是差役，就举着叶脉出去，找灰蓝色眼睛的朗大人。小哑巴，快。”
小哑巴用力点了点头，说道：“素云姐姐，你放心吧，只要小哑巴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游出去。”说完从殷素云手中接过叶脉，就跳进了水里，逆着水流游动起来。
在黑暗的水流中辨别方向，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逆流游泳又极其危险，小哑巴靠着自幼练就的水性，在逆流较弱的位置使劲划动着四肢。
游啊游啊，每日得到的食物仅够维持生命而已，小哑巴很快就四肢无力了。
每当她觉得自己快精疲力竭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即使要死，也要死在接近水面的地方，那样就会有人发现她衣服里的叶脉。
渐渐的，她发现了一件事情，越是逆流而上，黑暗就相当减轻一些，周围的视野就能清晰一些。
这个发现令她精神一振，再次透支着体力，拼命地向上，向上，再向上。
……
朗清疏望着污浊的洪流，心里很清楚，除非这未知的地下房屋另有出口，否则鬼药师和失踪少女们必死无疑。可是他不能说，因为贝琉璃清亮的眼睛已经黯淡地没有光采。
她还在硬撑，就像在靖安陈家抢救溺水的小石头，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持。她的心情，他无法理解，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陪伴。
河堤上，贝琉璃正从上游向下游走，边走边喊道：“殷素云，你在哪里？殷素云……”只是她的嗓音不高，喊了没多久就哑了。
跟在她后面的青枫听不下去了，说道：“你咽喉受过伤，再喊下去，还想不想说话了？我来喊。”说完也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起来。
时间随着波光粼粼的水浪缓缓流逝。
又过了半个时辰，贝琉璃和青枫的喊声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