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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寒风,冰冷刺骨,蜿蜒的山路被重重树影所遮蔽。
位于半山腰的小屋里透着亮光,疾风百无聊赖趴在正厅外的屋檐下,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打个滚儿。陈娘和小石头站在厨房的花窗边向外张望。
小石头拽着娘亲的衣摆,问:“娘亲,饭菜都热十几次了,大家怎么还没回来?”
陈娘叹息着打开锅盖,里面保温着满满的食物。
忽然,疾风嗷呜一声,用前爪扒拉开竹篱,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小石头急忙出了厨房:“娘亲,我出去看看。”
陈娘扔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了出去。
竹篱外,追风满身是汗,喷着响鼻,朗清疏扶着小景下了马背。
陈娘又伸长脖子看着山路,没有马车跟来,急忙问道:“朗大人,柳絮呢?沈大人呢?”
朗清疏淡淡地开口:“我们进屋再说,陈娘,有吃的吗?”
陈娘急忙说着有,边说边往厨房走去。
没一会儿,正厅的食案上摆满了吃食,朗清疏吃了一盘又一盘。
小景却吃得有一口没一口,味同嚼蜡。
陈娘等到朗清疏放下筷子,才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沈大人有没有救回柳絮?”
朗清疏低垂着眼帘,在想着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没有回答。
小景一抬头,眼圈红红的。
陈娘立刻慌了神:“小景,柳絮怎么了?”
朗清疏吩咐道:“陈娘,把剩下的吃食全都装进食盒。给小景准备热水,今晚陪她好好休息。后天一早,打包两条厚软的褥子、再加上柳絮和沈岑的厚衣物。”
朗清疏又对小景说:“休息好了,按照贝琉璃教你的,仔细回想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记下来。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小景将嘴唇咬出了牙印,用力点了点头,是的,大家都为了花家在奔忙,她没有理由气馁。
朗清疏回到卧房里,金知府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赶到,在这之前,他们只能封锁案发地,不能展开调查。所以,他决定大睡一天,为以后不眠不休积蓄精力。
小景洗漱以后,也回到卧房里,强迫自己睡下了,竟然睡了大半天。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陈娘装了两个大食盒,又打好了两个大包袱,走到竹篱外。
朗清疏将食盒和包袱绑在了追风的马鞍上,翻身上马,嘱咐道:“陈娘,不管任何人来,你们都不能开门,明白了吗?”
陈娘应下了,回到正厅,还是不死心,问小景:“景小姐,算陈娘求你了。告诉我,柳絮在哪儿?沈大人没去救她吗?”
小景咬牙切齿地回答:“柳姐姐是通缉女犯,关在女狱。沈大人查案伤人,关在男狱。知府大人很快就会赶到靖安县来。”
陈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两眼直直地望着小景,半晌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小石头跑进正厅里,喊道:“娘亲,娘亲,疾风前天晚上去迎朗大人,就没有回来。”
他们一起将小屋翻了个遍,就是不见疾风踪影。
它去了哪里?
……
贝琉璃又戴上了沉重的枷锁,慢慢走回狱笼里。
狱卒将狱笼锁好,还不放心地拽了拽,这才觉得自己的脑袋算是保住了。
女犯们又开始咋呼了。
“有张好脸蛋比什么都好。”
“就是就是,看那一脸狐媚的样子。”
“说不定不止人媚,床上功夫也很了得。”
贝琉璃懒得搭理女犯们的挑衅,折腾了半夜,肚子咕噜噜地叫着,这才想起来,朗清疏这个浑蛋拉着她晃了一大圈,竟然没给吃的。做白工做成这样,临走还傻乎乎地给他加油打气,楞是没想到会肚子饿。这算不算被人骗了,还傻傻地帮着数钱?
她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一个中指,哦,不,给自己竖了十个手指,恨不得再加上十个脚趾。都自顾不暇了,还在为别人东奔西跑。
越是这样想,越是沮丧,再加上女犯们不停地在挑衅,饥寒交迫,味道薰人,心情前所未有的恶劣。
忍不住透过唯一的小窗,望着外面清澈如洗的夜空和明月,希望再有一次月全食,说不定就能回去。想念原来的家,想念亲人和朋友,想念忙碌而平凡的工作,甚至还有点想念考试。
贝琉璃望着小小的明月,视线渐渐模糊,好饿,好累,好想睡。
去他的夏澜国,国都城。
去他的穿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