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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墨整个人都浸在水中，热水氤氲之中，林绾墨偏了头，用手轻轻的抚上右肩膀上的刺青。那刺青是伏在林绾墨肩头的蝶，栩栩如生得仿佛一碰就会展翅离开。
她的师父从来不曾告诉过林绾墨，这刺青代表着什么。只是从林绾墨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自己的肩头存在了。
放下手，林绾墨抬起右手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仍旧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伤势一天一天的好转，但林绾墨心里很清楚，这右手只怕日后再不能如从前那般灵活的转动匕首了。
高手过招之间，她只能用自己的左手。
门被轻声打开，林绾墨的眼睛略微眯了一下，伸手一把扯过搭在一旁的衣衫，披在身上束好。赤着脚悄声朝着屏风走过去，人还没有转过去，就听见外面的人开口。
“绾墨。”
声音清朗，带了几分小心翼翼，除了沐枫洛，再不会有人有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
林绾墨身体放松下来，扬声道：“请王上少待片刻。”
话音才落，沐枫洛已经转过屏风走了进来。她靠在水桶的旁边，赤着一双脚站在地上，身上的长袍是匆匆披上束好的，隐约还能够看见她胸口上带着水汽的肌肤。长发湿润着披散在脑后，一缕垂在面颊旁侧，带着寻常没有的慵懒。
沐枫洛愣住，怔怔的看着她。
林绾墨也愣了一下，“腾”的红了脸，转过身去，低声道：“还请王上先出去。绾墨……绾墨梳洗之后再见王上。”
“不必。”沐枫洛笑着走过去，伸手将林绾墨拦腰抱在怀中，垂了头，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呼吸之间。
林绾墨脊背一僵，几乎下意识的一把抓住沐枫洛的手腕，转步翻身，借力一旋，险险将沐枫洛扔到水桶之中。
沐枫洛一手抵在水桶边沿，翻身跃起落在林绾墨的身后，站稳之后即刻弯下腰，将林绾墨打横抱了起来。
“请王上放开手。”林绾墨沉了脸色冷声道。
“我若不放，你能如何？”沐枫洛半含了笑意，眉宇之间尽是得意的神色。
林绾墨被他一句反问给问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头回答：“您是王上，绾墨自然不敢将王上如何。”
沐枫洛的手臂一紧，林绾墨被他牢牢的扣在怀中。转了步子，沐枫洛绕过屏风，径直将林绾墨抱到她的床边，俯身将她放下，伸手拉过被子将林绾墨严严实实的裹在其中。
“冷吗？”沐枫洛坐在床沿，让林绾墨伏在他的膝头。
林绾墨摇了摇头，侧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又裹了一裹，宁静的闭上眼睛，似乎要用这个姿势入睡。
“绾墨，今天的事情，我想和你说清楚。”沐枫洛抚着林绾墨的长发，轻声说道。
“说什么？”林绾墨仍旧没有睁眼睛，平静的问道。
“我对林绾馨的态度。”沐枫洛的指尖划过林绾墨的面颊，言语之中带了几分的试探。
沐枫洛并不知道，林绾墨心里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她今天是生了气的，却又模糊的觉得她不只是因为自己对林绾馨的态度。
“我确实不甚明白。”林绾墨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上。“今日王上召见的是白右丞，照理来说，白家应该是想用那灵药换澜夫人的恩宠，怎么反倒成就了馨夫人？”
“说起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明白。”沐枫洛将林绾墨的头抬起来，安顿在枕头上，然后自己斜靠在床头，手搭在林绾墨的脸侧，仍旧是揽着她的姿势。
“嗯？”林绾墨仰起头来看着沐枫洛。
“我今日召见白右丞，你猜他说什么？”沐枫洛垂了眼眸，笑着问林绾墨。
林绾墨摇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沐枫洛。
沐枫洛故意买了个关子，转了话题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林绾墨忍不住暗自白了沐枫洛一眼，口中却还是忍不住应声。
沐枫洛将已经到了嘴角的笑意忍了回去，问：“你今日，为什么生气？”
“生气？生谁的气？”林绾墨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瞪着沐枫洛。
“我的。或者说，林绾馨的。”沐枫洛伸出手抚了抚林绾墨的脸颊，顺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