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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小厮,这一路也没花多少银子,腰包里银票碎银也不少,先休息一回了,明日上街,连家丁都一道买了。
就是没有洗换衣服,屋子里连被子和被子上的粗布棉袍都是崭新的,也先将就一回了,明日再去置办就好。
而另一头的,就要好得多。
每人身边都配了小厮,还有亲卫,都是精干人,两人住一间屋子都没意见,何况他们自己早有准备衣物等,并不差什么。
反而各个精神抖擞,已经开始让下人在府里四处探话了。
只有霍家那位二公子,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睡觉,也不让贴身伺候的四处走动。
萧安听得下人报告,就去寻了魏氏,“霍家这是真看中三关了?”
魏氏道:“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另外的人自然也可以抢。”
萧安撇嘴,道:“娘你这话说得真难听,什么叫抢来的?我正大光明建的军功,陛下赏的!”
魏氏点头,“是。你说的都是对的。成了吧?”
一副不爱应酬她的模样,把萧安撵了出去,其实心里愁死了。
第二日那几个纨绔子要出门,萧安也没拦着。
再回府,便是大包小包的让人捧着了,不过据闻几人小厮没能买齐,经过年前的洗礼,边关牙行太小,不如京城里的好,卖身的小厮也不够懂规矩,又不能说京都话,不太入这群纨绔的眼,倒是家丁买齐了。
萧安听了,也是一笑,跟程谨安道:“银子总有花完的时候,到时候就好收拾了。”
程谨安是真憋气了,才会真顺着萧安的意思绑了几个人来,一路吃了太多的苦头了,对那几个就没好气,“随你。”
萧安就笑嘻嘻的问道:“京城里的事情,可是都处理完了?”
程谨安点了点头,“我走得早,就是有事儿那也跟我没关系。”
萧安拍了拍程谨安的肩膀,笑得十分荡漾。
不过萧安的身体还在休养,连出门都不行,倒是可以任性的使唤起程谨安来,“横竖没事儿,带他们出城打些野狼回来。”
纨绔嘛,吃喝玩乐什么都行,就是正事儿不行,程谨安知道萧安在冒坏水儿,也顺她的意,哄着一群纨绔出了城。
魏氏少不得指着萧安的鼻子骂:“若是有个万一,你就等着挨参吧!生怕三关的兵权拿着不够烫手?”
萧安嘿嘿一笑,“打几只狼,应该是没问题,又不是没带人保护去。”
萧安倒是没担心他们几人,但夜里回来之时,就听说有人骨头摔着了。
赶紧去请了郎中正骨,萧安才问是怎么回事。
要说实话,被程谨安请来三关的纨绔们,骑射都还不赖,否则哪来的纵马伤人这样的事儿。
就算是跟着皇帝去狩猎,那起码也是能捉几只兔子来的。
只可惜这狼跟那些兔子不一样,凶残至极,凶恶异常,其中有一个就被吓得摔下了马,然后断了腿骨,也亏得马还算温驯,换匹烈点的,早两脚踩下去,估计连命都能丢掉。
那厮一路哭着进了府,萧安去见之时,还听得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要回京,旁边跟着一道出城的其他纨绔都这么个想法,纷纷应和。
萧安只听着他们义愤填膺,却并不说话,心想要不把你们留在风吼城,京城里那些老匹夫还不没事儿就参着三关当玩儿,把你们丢在这,天天吃糠咽菜,才好让他们心疼心疼边关不易呢。
萧安其实也挺会忽悠的,作为先京城一霸,如今的三关大将,担当起一个洗心革面的典型十分成功。
在萧安的苦口婆心之下,几个纨绔又歇了马上要回京城的想法,毕竟谁不愿意被家中长辈高看一眼,被人日日夸耀在嘴里,成为激励别人的谈资?
还有那自幼想要当英雄的想法,萧安把他们的脉都把得极准,一个两个的都好骗得很。
把人忽悠住了,萧安就先寻了个百户来,每日教导他们打仗之事,也不说要上战场的话,这几个简直就是去送死,不过好歹把人骗来了,哪日回京,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啊。
至少这纨绔毛病,得改上几个才好。
萧安安排好这一切,得意得紧,完全不知道京城朝廷上已经闹疯了。
但凡纨绔,必然有个好出身,家里也有一溜儿宠着孩子的长辈在,否则也长不出这么混账来。
就拿霍彭生来说,就与这些纨绔是两个极端,家世差不多,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差就差在了教养上了。
几家深得喜爱又不爱好好教养的子孙不在了,先是把人后院的女人吓得差点晕过去,然后才各家收到了一封信,说是自家子孙去了三关投军。
这话谁信谁傻,那几个纨绔要能出息早出息了,去边关投军就是一个死字。
虽然孩子不出息,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所以三关里程谨安被参了,连带着萧安也跟着被参了,谁让关系好啊,虽然这关系是被揍出来的。
皇帝听得这消息的时候,眼皮子一跳,顿时就觉得应该是萧安的主意,也只有她才干得出这缺德事。
不过这也并不是没有好处,那些臣子们多偏爱不出息那个,总担心不出息那个日子过不下去,要其他的出息,家里蒙荫的名额就这么给出来了。
他们子孙日子是过得安稳了,可皇帝心里憋屈呢,一年从国库里走那么多俸禄,尽是些只拿钱不干事的,谁看着也闹心。
这会儿人被捉了三关了,皇帝心里还高兴起来,太孙在边关走一圈改变就极大,想来那些纨绔们应该也有所转变才是。
要能那些纨绔们日后能少惹些事,然后别让闹上了朝廷,他们亲爹亲祖父的跑自己面前来求情那才是最好。
皇帝也得一家一家的安抚:诸位卿家,这也是好事儿啊。去三关里也并非定要上战场,就是他们想上,那也得敢有人让他们上对不对?
这话说得是不好听,但都是大实话,大实话得丢孩子的人家都不好开口了。
皇帝这才语重心长道:“去边关吃两年苦,回头懂事儿了,也好进朝廷给朕分忧,这又有哪不好呢?”
一副我是为你们好的模样,非得让大臣们领自己这份情。
连皇帝都这么说了,臣子们自然也没别的话说,只得一边派人送衣物小厮银两过去,一边在心里骂萧安那个总死不了的,偏偏投鼠忌器,生怕萧安一个想不开,就把自家的孩子撵战场上去了。
因此,京城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而萧安在京城里,除了偶尔被用来止夜儿啼哭外,也少有人提及了。
至于那些在后院里骂的,反正也没骂出大门来,谁也管不着。
萧安在风吼城里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因是病号,每日都吃肉喝汤,喝得她总觉得自己胖了,却有不知道胖在哪去了。
纨绔们自然是到了没救的地步,上场杀人是不指望了,估摸让他们去收人脑袋也不太可能,也只有丢在将军府里供着。
因萧安有伤在身,这几个在风吼城里混熟了之后,也开始固态萌发,寻着乐子来逗萧安,就想着萧安如今未必还打得赢他们,难得的能欺负到。
不过萧安向来忍得,一边板着脸端正身份,一边暗想,等着你们银子用完了,京城里的救济还没来,总得有求我的时候。
反观那些自己愿意来投军的人,如今早混进军中了,每日进行各种操练,都知道过段日子许有一仗,纷纷在摩拳擦掌,想要大显神威。
这人比人,气死人,就这么比出来的,被气死的。
萧安每日四处溜达,带着一身还没彻底愈合的伤,走几步都还得让几个人抬个竹轿子抬上许久才行。
也果如萧安所想,几个纨绔子,天天出门玩乐,终于才到风吼城的第五日,手中的银子都花光了,边关的当铺又不识货,身边随身携带的东西能换的银子跟京城没法比,各个都舍不得了,毕竟他们是纨绔,不是傻子。
这就不得不求到萧安身上了,可惜萧安不搭理他们,没银子了就不出门了,乖乖呆在府里学武。
也算报了仇,萧安哼着曲儿,心想跟我斗,以为之前白打你们那么多回。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三关的将士们一直在厉兵秣马,打算迎接蛮子的再此来袭,而南魏的祖地,却有一封信送到了风吼城的将军府。
萧淑订亲了,萧安拿着手中的信看了看,也不知对方人好还是不好,反正信里写着是人品上佳的,拿去给魏氏看了,才从魏氏那支取了万两银子来,好让人带去南魏给萧淑筹备婚事。
而自己也给萧淑写了一封信去,让她好好嫁人,好好过日子。
萧淑收到萧安的信,看了里面的内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萧安倒也么写别的,先给她一万两银子做嫁妆,请南魏的长辈代为置办,不够就给她写信来说,又说了京城的嫡母公主与父亲并不用多在意,最后才告诫她,虽她只是庶女,但她的姐姐一个是景王妃,一个是三关大将且还有侯爵,莫要怕被人欺负,谁欺负了就得欺负回去,要不敢就给她写信,她让人来给她撑腰。还有在草原上猎到了不少的狼,就把狼皮处理过了给萧淑送了来。
这样的姐姐,打着灯笼都难找了,本之前也没感情在的,就是不管她,别人也说不出二话来,萧淑心里对萧安更为感激了一些。
才发现自己虽是寄人篱下,然而娘家却也不弱,处事也更有胆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