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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注意到了老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忙问:“老人家,怎么了,你认识我的亲戚吗?”
“唉……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一个村的人哪有不认识的道理,那户人家也算是命苦的,当年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被人家给换走,换来了一个残疾儿子,那个残疾儿子小时候可没少受别人的耻笑,后来连那个残疾儿子都失踪了,他俩变卖家产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后来也就死心了。”
青峰和亚烁他们对望了一下,老头说的事正是前段时间自己家经历的那些事,看来亲生爹娘这20多年来的遭遇人尽皆知啊。
老头看几个年轻人不说话了,接着说:“不过,这家人现在不在这里住了,一夜之间全家都走了,有人说他亲儿子回来认亲了,把他们接到了大城市,也有人说,他们去海外了,唉,反正人家离开这个穷地方就好哇,儿子回来照顾自己,总算没有白生了他。”
青峰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头看几个年轻人不吃饭了,全部听他说话,忽然感觉有些尴尬,“快吃快吃,看我这老头子,光顾着聊天去了,都忘了你们肚子还饿着。”大家又重新拾起了筷子。
饭后,青峰几个人让老头一家收拾一下行李,第二天就带他们去上海,大壮高兴的不得了,搂着他娘的脖子又蹦又跳:“娘,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穷地方了。”全家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第二天,青峰和亚烁他们携同大壮一家老小离开了这个山村,大壮的高兴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路上就像快乐的小鸟,大壮爹娘也满心欢喜,爷爷也是乐呵呵的。青峰亚烁和梦麟看到他们全家高兴的样子,也非常开心,感觉做了一件大好事。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假如大壮一家没有去上海,虽然生活疾苦但也平安,这次踏上去上海的路,竟然是一条不归路。
一路上,坐了牛车,坐了黄包车,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来到了码头,此时天色渐暗,大家在码头边的小吃店吃了顿饭,匆匆坐上晚上的轮船,开往上海。
两天后,大家到了上海,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大壮一看上海黄浦江和外滩的景色如此繁华,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来,亚烁看到他的样子,忍俊不禁,拍了拍大壮的肩膀说:“哎哎,别太兴奋了,上海表面光鲜,实际上也风起云涌,想在这里混出个名堂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壮此时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完全沉浸在从穷山沟走出来进入大城市生活的那种兴奋中,他跟亚烁说:“师傅,你放心吧,那么穷的地方我都没饿死,在上海更不可能活不下去。”
师徒俩人说笑的功夫,青峰走过来说:“亚烁,把大壮全家安置在哪里比较合适?”
“安排闸北吧,据说那里有很多空房子。”
“也行。”青峰点点头,回头跟梦麟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俩把大壮家人安排好后,就去笼包铺找你。”
“好,那我先回去了。”梦麟点点头,叫了辆黄包车,就离开了。
几个人租了几辆黄包车,分别拉着人和行李,跑了大半个钟头,终于来了闸北地区。闸北在上海算农村地带,但也比龙吟山那边好很多,找了一家四合院的房子,里面有院子、厨房、还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厢房。大壮说自己睡东面的厢房,剩下两个卧室分别给自己的爹娘和爷爷。青峰和亚烁帮着把行李搬进了院子,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走时,老头跟亚烁和青峰好一个道谢,握住他们的手迟迟不肯松手,青峰和亚烁纷纷摆手,说这是小事,帮人一把自己也开心。老人嘱咐他们常来玩,大壮也拉着亚烁的胳膊,说:“师傅一定要常来啊,别忘了教我本事。”亚烁笑笑,然后跟青峰离开了。
青峰和亚烁坐黄包车回笼包铺的路上,亚烁跟青峰说:“我怎么有种预感,觉得战争……真的不远了,可能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吧。”
“嗯,不是预感,事情真是这样,据说日本有预谋,打算在下个月挑起事端发动战争,具体挑事的时间和地点,还没有明确消息。”
“青峰,我们是不是……该做好打仗的准备了?”亚烁问了一句。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刚才决定,直接从我爹娘那儿搬去笼包铺住得了,跟张霖商量个事,还比较方便。”
“那好哇,以后咱们又可以天天见面了。”亚烁笑了。
“这次穿古山一趟,也没帮得了梦麟,你没看她一路上都高兴不起来,笑也是很勉强的应付。”
“是呀,都离家这么久了。她的爹娘还不得急死。”
“你说,梦麟这种情况,究竟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回去呢?”
“唉……不知道啊,以前没处理过这种事情。”
“究竟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她留在这里跟咱打仗吧,战争那么危险,而且也不属于她这个时代的人。”
“我觉得既然眼下没别的办法,还是顺其自然得好,也许哪一天把她带到民国的那张诡异的照片又出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