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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云正沧感觉头疼。
大手捏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头一片凄凉——还是要离婚了,再怎么坚持也守不住小女人的心。
当年她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背叛了自己,这多么年来任凭自己怎么折磨也不开口解释,不曾说过一句抱歉……
——她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没有错吗?宁愿离婚也不向自己承认过错?!她说自己没有怀孕,可结果能够怎样?不还是把自己给了冷烨!
越想越气,大手死死攥成拳头。
……
离开少年宫的岳知画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想要回田秋辰的公寓。
元旦过了好几天,街上到处都洋溢着新年之前的喜气,可是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没有家,他们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们从来都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快乐过年。
新衣服偶尔也会发一件,多数情况下都是社会上捐来的旧版;没有年夜饭的童年,不知道什么是守岁,让她直到现在都不太喜欢过年时的气氛。
一切都距离自己那么遥远。
原以为长大了,就会遇到真正爱自己的人,建立自己的家。可是现在一切都给出了答案——她是错的!
站在楼宇门前,小手还没摸到不锈钢门锁,就听见林小芬谨慎的叫了她一声:“是知画吗?”
黑暗里的人好像并不能完全确定,带着疑问的小心开口。
不知道她在这儿等了多久,瘦小的肩头上还落着薄薄的雪花。花白的头发没戴帽子,路灯的光线让翘起的发丝显得更加雪白。
“林妈妈?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
岳知画转过身去,面向她站着,刚刚拿在手里的钥匙又放回包里。
林小芬怀里捧着一只瓦罐,穿一双条绒材料的布棉鞋,褪了色的花布棉袄很有些年代感,从路灯下面踽踽走来:
“听说你回来了,妈妈也没脸再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饭,就特意炖了一罐鸡汤给你送过来。”
她边说,边走过来把手里的瓦罐递给她。
岳知画接过那只罐子,鸡汤的温热透过针织手套,温暖了她冻僵的掌心。
看一眼罐子上盖着的小棉垫儿,她抬头望望林小芬:“妈妈费心了。这么冷的天,还是进屋喝口水吧。”
“我听风菲说,这里是秋辰的房子,妈就不进去了。”
林小芬手里没了罐子,两手空空的互相搓搓,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看楼上或开灯或黑着的窗户。
“您真不进去坐会儿吗?”岳知画诧异。
史风菲知道这里是田秋辰的房子倒不奇怪,她知道自己住这儿也不奇怪,这些事情肯定都是云正沧告诉她的吧。
可是为什么林妈妈听说这里是田秋辰的房子,就不肯进来坐一会儿呢?她跟田秋辰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呢?
岳知画联想到上次她叫自己去史家吃饭时,自己跟她说起田秋辰不能去,她连一句让的话也没多说,就直接岔开了话题。
这样一来,事情就显得更加奇怪。
“不了,妈就是听说你生病了,又没脸叫你回家给你补补,送一罐汤来,你拿回去吃吧。”
林小芬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畏畏缩缩的把双手抄进袖管里。
见她执意不肯进门,岳知画只好让步:“那我给您打个出租车回去吧,这么冷的天,等公交车也不容易。”
“不用!”林小芬连忙摇着手拒绝了:“你回去吧,刚出院,身子骨儿虚着呢,别在外面冻着。”
她说完,人也不离开,站在雪地里望着岳知画笑。
那张被岁月雕琢过的脸上皱纹密布,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妈妈,您今天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岳知画没回去,抱着瓦罐停在那儿问林小芬。
见她主动开口问自己,林小芬讪讪的笑笑,又走近她几步后才有些勉强的张嘴:“知画啊,妈妈其实,还有句话想跟你说。”
说完,她又闭上嘴了,双手从袖管里掏出来,不好意思的来回搓啊搓,穿着棉鞋的脚也在雪地上倒来倒去,踩得积雪发出一阵阵吱咯声。
“您有话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支支唔唔的。”
看到她为难的样子,岳知画心里大概能猜到,她将要跟自己说的事情,肯定又是与史风菲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