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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路漫漫接到田甜的电话。
“喂,漫漫啊,我收到从德国汉堡来的快递,是你的文件吧,怎么给你?”
“你在哪儿?我找你拿。”
“我在看铺子。”
“我马上到。”
路漫漫赶到“第二次机会”,田甜把快递交给她。路漫漫迫不及待地拆开,细细看一遍,确认无误,松一口气。
“太好了,我等下就可以去办签证。”
“这么着急?”田甜问。
“嗯,我想尽快离开盛京。”
“可是回德国以后你又做什么呢?”
“陪我妈化疗,找工作。放心,我还年轻呢,大把机会等着。”
田甜感慨不已,拉着路漫漫的手不肯松开。她突然想起一事,翻出账簿,在计算器上噼里啪啦按一阵子,说:“你寄售在这里的你姐姐的东西,卖得七七八八了,我结算给你,剩下的你可以扔在我这儿继续卖,有几件特别贵重的皮草和名牌手袋,如果过了四月份还没有人出得起好价钱,我就私人收下,款子我一并打到你银行卡上。”
路漫漫懒洋洋地问:“我记得有几大箱子衣服鞋子之类,卖了多少钱?”
“37860元,你也是老板,没算你佣金。”
路漫漫苦笑一声,忆起当年旧事:“没想到旧衣如此贱价,当年姐姐赚的钱,大半都投资在漂亮衣服上,舍得花上万买一双高跟鞋。如今真是白菜价,卖了几个月,总共才换回这么点钱。我还记得那年我着急筹钱去德国留学,司徒修远掐断我的经济来源,我打算变卖姐姐的旧物,是你帮了我一把,二话不说,全部收下,给了我一笔现钱。”
田甜苦笑:“貌似也没帮到忙,哎,陈年旧事就不提了,你跟我之间情比金坚,谈钱就俗啦!”
路漫漫笑着拥抱田甜:“下辈子你投胎当男人,我嫁给你!”
“这辈子咱俩也可以搞拉拉啊,让臭男人都去死!”
“哟?你不怕我把你的恶形恶状告诉许愿?”
“我才不怕,他在我面前乖得很呢。”
“那就好,你一定要幸福。”
路漫漫抬手看看时间,说:“文件已经齐全,我现在就去大使馆办签证,免得夜长梦多。”
“好,我们保持联络。”
下午,司徒修远正打算带上今天新鲜出炉的画作去找路漫漫,卓雅敲门进来说:“你李叔来了,你出来一起喝杯茶吧。”
司徒修远懒洋洋地说:“李叔哪天不来?就跟自家人一样,见与不见都无所谓。”
卓雅跺脚,本想责备他不尊重长辈,念及近日司徒修远和李兆骏之间剑拔弩张的局面,又不忍心责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司徒修远送走油画老师,亲自收拾好画具,正要溜出门,想起手机落在书房,返身回去拿,刚拧开门,没想到书房里却有人在开保险箱。
“李叔?在找什么呢?”司徒修远问。
李建明大吃一惊,回头看见司徒修远,慌得把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
司徒修远一眼看见,那是装手枪的盒子。
他走过去捡起来,有些疑心,李建明多年来都是司徒集团信赖的律师,家里书房随意出入,保险箱的密码他当然也知道,但他避开司徒家的人,偷偷摸摸来寻物,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李建明不得不解释说:“我想起家里有这么一把枪,总觉得是个隐患,想找出来处理掉。”
司徒修远盯着李建明的眼睛,他垂下头,避免直视。
“哦?奇怪,李叔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呃,最近看见一个案例,美国一个家庭没有收好手枪,被三岁孩子拿去玩,失手打死一岁的弟弟。这种危险武器,还是不要放在家里的好。可是手枪不在盒子里,去哪儿了?”
司徒修远淡淡地说:“我拿着把玩,还没放回保险箱。李叔急着要看?”
李建明连忙摆手:“不着急,你收好就是,千万别走火。我有事先走。”
司徒修远看见李建明的衬衫背后汗湿,清晰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背心的轮廓,疑窦丛生。李建明为人谨慎自持,是个精明的律师,从来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居然会如此紧张,实在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