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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眼角膜是堇西捐赠的,而良辰必然也知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无论他多么爱你,多么宠你,在他的眼里,你永远只是一个替代品?”柏飞扬的胸口起起伏伏,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我曾经以为他能给你幸福和快乐,所以不得已放手。可是没想到,根本不是所谓的缘分,而是所有的一切,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心精心策划!”
“我知道,我什么知道了。”堇辞痛苦的捂住脸,茫茫然的重复呢喃,“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一直都是,以后也是,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我应该恨他,恨他把我卷入一场荒唐爱恨中,恨他存心扰乱我平静的生活,恨他只让我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可是,当我在梦里看见他和堇西在一起时,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好痛好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得四肢无力……”
柏飞扬背后微微一僵,语气忽然变得柔软,“我答应过你不再爱你,可是我从来就没答应过自己。堇辞,忘掉他好吗?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来就不是。”
堇辞煞白了脸,是啊,她和良辰,是一场在错误时间发生的错恋,他爱的只有堇西,一直以来,都把对堇西的思念,化成对她的缠绵……
柏飞扬还要说着什么,待余光扫到门口时,嘴唇阖了阖,堵在喉咙里的话始终没说出来。堇辞怔然,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进来一道人影,高大修长,即便额上包着白纱,但因为背光,脸上的轮廓愈发暗沉,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心神一凝。
“我先出去,有什么话今天就说个清楚吧。”柏飞扬淡淡道,也不看来人一眼,径直绕过走出门去。
见不到他时,她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然而现在他来了,她却吐不出半个字,唯有睁大了双眼,爱恨纠缠的看着他。他亦一言不发,紧抿着唇角,双眸墨如深渊,黑不见底,神色捉摸不定,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堇辞心中一痛,他又这样了,他答应过在她面前,眼里不会再出现这种神色。她多么想象以前那样,捂住他眼睛,咬着他耳朵说:“不准给我摆酷!不准给我装深沉!”
可是,当她明白他们的“缘分”是来自于他的策划时,她终于骗不过自己。他爱她,他纵容她,他宠溺她,他为她做饭,他为她种上腊梅,他带她去日本看富士山,他教她跳华尔兹……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从一开始,在他眼里,她就只是堇西!他只是在做没有为堇西做的事,他只是在补偿对堇西的遗憾!
良辰,我们何以变成这样?原来两个世界的人一直藕断丝连,你让我活在她影子里,你牵挂的始终是天隔一方的人,我为我们可怜!
两人僵持许久,堇辞张了张嘴,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你怎么样了?”
大概没想到她先开口,他微迟愣,然后绕过话题,“你在电话里说分手,其实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堇辞沉默片刻,在他满眼期待中给了失望的答案,“我没有开玩笑。”
“为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问,脸上却依旧沉稳,“我要知道原因。”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更清楚吗?因为我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替代品!她很脱口而出心底的话,可是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想起两人过去的种种。她退缩了,她不敢亲手捅破这层纸,她宁愿亲手挖一个坑,让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永远不见天日。这样至少,就算分开了,存在记忆里的也只有爱,没有恨。
想到这儿,堇辞穿了鞋下床来,故意摆出一脸怨气,“你到底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到底是聪明人,她这样一提,良辰心里马上有了数,剑眉微微一拢,捏捏额角,定了定神说:“你答应给我时间的。”
“我是答应给你时间,可并没说不介意你瞒着我。”她故意提高嗓门,唯有这样,她才有足够面对他的勇气。
良辰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告诉你又能怎样?不过是平添你的担心……”
“所以你打算一直瞒着我,瞒到你结婚那天,然后我就彻底成为你养的二奶,你的小蜜!”她言词咄咄逼人,目的,只是让他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