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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布局单调而干净的幽兰居,望着一进院门就能瞥见的主楼大门,夏侯夜的心情刹时不好,眉头微拧。
他身份卑微的母亲就住在这与他住的雅风院差不多简陋差不多陈旧的幽兰居。
家中有几只飞扬跋扈的老辈母老虎,身份的问题,母亲经常平白受惩罚,日子过得还不如个上等下人,长年累月下来,亦是郁积成疾。
平日里,为不给母亲招仇恨与平添不必要的麻烦,他一般不正大光明的来这儿,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的来。
夜来与母亲说说话,胡编上些喜讯逗她乐。
不过是父亲怎么突然欣赏他了,大娘蓦然让人做了好吃的给他送去……反正,能让母亲宽心的他都想到了。
走时,看到她一脸笑意,他从心底升起骄傲与满足。
近几年,他忙了,因此来得很少。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的眉更是深锁。
绕过隔断,躺在床榻上的妇人便映入眼中。
妇人一身睡寝衣,被子掩于心口,一头墨丝散散委于枕。
闻声响。肤白凤眸,秀眉斜飞携一缕清荷之美的妇人倏地睁大眼睛,在一个小婢的搀扶下费力坐起。
未看来人,她绣帕捂唇,遏制不住咳嗽。
几声后,妇人怔怔惊惊的瞧着绣帕上的一团嫣红,怕儿子看见,就神情自然地把绣帕敛于掌心。
扭头,望一眼随行而来的众人,有一缕惊讶慢慢在眼中扩散。随后温和地笑着道:“夜儿!昨日府中闹腾,为什么?今日……你又为何带着这些下人前来?”
几月不见。母亲不知是不是服用了他调配的药亦或是心性单纯。她看起来依旧不显老,像三十多岁的年纪。可又清瘦了,瘦得看一眼都令人心疼。
夏侯夜眼中的不平静猝然一下子被撕裂,心一点一点的被揉碎。
还没答话,门复被重重推开,从门外蓦然走进脸阴沉沉的夏侯子莘。他的身后跟着冷脸的雷豹。
夏侯子莘几步走到隔断,直视床榻上的妇人。嚣张地道:“陆凤萍!你养的好儿子。他今日坐上太尉之位了!你可知道。他是踩着我父亲的尸体爬上去的。”
陆凤萍瑟缩着身子,刚想说话,却又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母亲的每一声咳嗽都撕扯着夏侯夜的心。他疾步上前,轻轻地给母亲拍着后背。
七八声下来,妇人总算是止住了咳。却快速的合拢手,把绣帕藏于掌心。
复扭头时。望着近在身边的夏侯夜,揪着心地问:“夜儿!怎么回事?”
“娘!别听大哥胡说!”夏侯夜柔声呵哄陆凤萍一句。背负着双手,笑得极其的阴险向夏侯子莘走去。
在他的眼里,家中长子,得到父亲器重的大哥就是头脑简单的绣花枕头。何况。失去了父亲这株大树做后台,大哥就一个市井莽汉,任他宰割。
近前。低低地道:“嫂子是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