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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浓时,傅问渔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没有了,但又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觉得心脏处突然变得轻了些,少了些。
这感觉,让她心头的不安更甚,有种害怕的感觉让她不得不靠紧了方景城,压着心头骤然慌乱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熹光微露傅问渔一行人找遍了皇陵没有找到沈清让,问过了守陵人,他们说沈清让推着千洄往东边去了,于是又沿着向东而去的路一路寻找,找到一片绿草茵茵的地方,找到了晨光中枯坐在轮椅上的千洄。
站在千洄旁边的还有一人,那人他们都不认识,不是沈清让的身影,只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人,个子也不高,在他们二人跟前,还有一个小小的坟堆。
“你是谁?沈清让呢!”傅问渔心中那些不安涌到喉间,又抓着千洄的手:“你师父呢?他在哪里?”
千洄好像失了神智,只直直望着眼前的坟堆不说话,面颊上结着泪水冲涮过后的痕迹。
“千洄,沈清让在哪里!”傅问渔摇着她,让她看着自己。
她还在问话,站在千洄旁边的那个人跪在那坟堆跟前三叩首,低声道:“越奴前来陪您,国师稍等。”
越奴?
“你是国师血侍,沈清让身边的越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望京城国师府吗?你说什么陪他,沈清让明明好好的,你陪他什么?”傅问渔问他,她心里有答案,可是她迫切地需要别人给她一个否认的结论,迫切地需要有人告诉她,沈清让没事,他很好。
越奴抬头望着傅问渔,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千洄:“当初叫你提前去末族找国师之人并非是我,此生我未尽护国师之责,有愧这一身份,唯愿以死谢罪。”
他说罢,便倒在了坟堆跟前,傅问渔一阵惊心,连退数步不敢靠近,摇着头喃喃道:“不会的,他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他说过要回去跟方景城喝酒不醉不休,我做好一桌饭菜等他,他向来守信,绝不会骗我,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我不信,我不信沈清让不在了,这绝不可能,这不可能!”傅问渔眼中尽是狠色,满是恨意地看着那个新起的坟堆,疯了一般扑过去要扒开那座坟,她不信,不信沈清让躺在这下面,不信沈清让死了。
新起的坟堆土还很新,带着的潮湿的泥泞香味,傅问渔一双手扒开泥土,疯了一般要看一看,坟中人到底是不是他,还是说,他只是受了些伤,有什么事情,便要骗自己死了,不想让自己看了难过,便是变成什么样都好,总比死了强,那就来看一看,坟里到底是不是埋了他!
“沈清让,沈清让你给我出来,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死的,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两次,你不能骗我,你给我起来,沈清让!”
明明前些天还能跟方景城斗嘴,说着玩笑话,那样一副自在的样子,要怎么让傅问渔接受,转眼他就不在了?明明约好了要回家的啊,怎么能说走就走,傅问渔,不能信啊。
“问渔,问渔你别这样!”方景城一把抱着傅问渔,看她手指头全是血,血中裹着泥,颤抖个不停,瘦弱的身子伏在坟堆上,狠着心要把这坟堆刨开,要看一看沈清让。
“方景城你帮我,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啊,沈清让答应过我的他不会死的啊,他从来不骗我的。”她血肉模糊的手拉着方景城的衣服,夹着恐惧,不甘,不信,绝望,痛苦等等情绪的眼神看在方景城眼中,心如刀绞般难受。
“好,我帮你,你坐在一边等我,我也不信,沈清让不会就这么没了的。”方景城细细擦着傅问渔手指头上的泥土,对身后站的一行同样泪流不止的人道:“挖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也不信,堂堂大国师,这般轻易就去了!”
一行人含着泪,忍着痛,一刀一剑入坟,一手一掌开墓,没有人可以接受沈清让的离开,也没有愿意相信这个结局,前一天还好端端地跟他们说着话,开着玩笑,怎么转眼就不在?
傅问渔眼前还浮现着他跟方景城在墓室中对骂戏谈的样子,那样的栩栩如生,她还奇怪,沈清让怎么在地下关了一年,性子都变了些,变得爱开玩笑,变得幽默风趣,本以为这是好事,他总是那般清正肃雅的模样,能说些笑话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再想这些,这些都是刀,是剑,是利刃,划破胸膛不见血,那时他就知道自己要不在了吗?所以才想努力留下些特别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要为他担心,不要难过,他去得如此的风清云淡,坐在那里,一日复一日,等着自己最后的结局。
墓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把古琴,傅问渔认得这把琴,这是沈清让留在国师府里的那把七弦琴,初见他时,他便坐在醉骨楼中弹着一首曲子,在一片杀伐血腥气里,他的琴音清雅,冲淡所有的杀机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