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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仪珊平躺在床上,酒意渐渐涌了上来,然而,心里却异常的清醒,小宫女惨死的画面,不住的在她脑海里盘旋,仿佛一把刀,戳痛着她的心,催促着让她一定要杀死古王。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帘外站了一个人,司徒仪珊偏头,喃喃问道:”远儿,是你吗?”
话音未落,那人猛的一闪身掠出窗外,身形快若闪电。
司徒仪珊半梦半醒,被一阵秋风惊醒,睁开眼睛一扯帘子,又见外面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呼了口气,这一次当真安稳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宫门口就聚集了许多的王子,因为这是古王病重拒绝见任何人之后的第一次召见。
大家都是皇室里混大的,自然知道这一次的觐见意味着什么。平日里的明争暗斗,此时此刻,似乎都摆到了台面上来。
每一个被召见的人都带着非我莫属的倨傲,扬着下颌,或鄙视,或蔑视,或傲慢的看着自己的亲兄弟们。
古宁站在一群太子的身后,脸色阴沉,宛若山雨欲来。他着实没有料到,古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宣召他们,他,还没有准备好。
宫门开启,一个宫人立在门口,”古王宣各位觐见。”
一群人鱼贯而入,古宁却精明的四处打量了一下,才缓缓跟随着众人入内。
古王躺在属于他的床铺上,如同死鱼般浑浊的眼珠子,狠狠瞪着门口,看起来,便是命不久矣。
纳塔公主和忽尔汉双双跪在床前,一个端了药碗,一个在小心殷勤的喂药。
女儿女婿双双尽孝床前的戏码,引起一众年轻人的愤恨和嫉妒,然而,却依旧没有人敢开口说话,都紧张的凝着床铺上那个将死的老者。
纳塔公主喂完了药,才起身看了众人一眼,”这是父王的诏书,他要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宣读。”
一旁的太监走过来,将诏书接在手里,大家屏息凝气。
太监尖利刺耳的声音,此时此刻都不再令人讨厌,所有的人都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然而,当太监念到,”将王位传于驸马忽尔汉时”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
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立场,眼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什么王位会给一个尚未嫁给公主的男人?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诏书。”一个年轻人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太监手里的诏书。然而,那诏书完美无缺,没有一点儿瑕疵,他只能指着上面的药渍,说道:”看,这是什么?这么神圣的东西,为何会有这些污渍?”
纳塔公主淡定的说道:”那是父王咳嗽时喷出来的药渍。”
她淡然的声音极为平静,没有半点儿心虚,她扫视着这些曾经的亲戚,这些表哥,堂哥们,只觉得悲哀。
父王病重在塌,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死活,没有一个人查看过他的情况,甚至连一个问候都没有,他们的眼中,只有那把高高在上的王座。
虽然纳塔心中也有怀疑,不知道父王为什么会将王位传给忽尔汉,然而,此时她坚信,父王是正确的,那些高高在上,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纨绔子弟们,绝对统治不好一个国家,他们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比得过里埃国的国王和顾容志行。
纳塔虽然是女流,却也知道,大顾和里埃,就如同在天平的两头,而中间的远金,必须要更加强才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这几天她和忽尔汉相处下来,她看出他的心底还住着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目的接近自己,只是,直觉告诉她,忽尔汉不会伤害她,他是个好人,也一定有能力将远金国带向更好的方向。
诏书是昨夜忽尔汉给她的,当时她也曾怀疑过,只是,再没有一个人比她更熟悉古王的诏书了,古王曾经怀抱着年幼的她,逐本逐本的批阅过奏折,拟定过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