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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清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清亮的眸子暗淡了几分:
“赫连少爷若是来带云清一同回郴州的,那就请回吧!云清虽粗鄙,却自幼饱读诗书,哪怕沦落至此,也是不愿做个依附别人的小白脸的,更不愿雌伏于人,云清此生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赫连公子志存高远,云清只是一介寻常百姓,不是那同路之人。”
古云清言辞恳切,却也直白。
赫连瑜听了之后,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开口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见,云清的想法还真是不同寻常,若是我执意让你陪在我身边呢?”
古云清笑了笑:“那我就去死。”
赫连瑜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眼睛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淡淡道:“那你就在这牢里呆着吧!”
说完,站了起来,不再看古云清一眼,转身就要往牢房外走。
古云清挑了挑眉,敛目看着脏乱的地上,也不出声挽留。
赫连瑜走了几步,忽又停下,看了古云清一会,静静的道:“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人还从未有要不到的!因为要不到的都死了。”
昏暗的牢房中赫连瑜低沉的笑声有些渗人,他接着又道:“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要你死,明天你就可以出狱了,不如咱们打个赌,半年时间,我让你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
古云清眉心跳了跳,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见赫连瑜接着又道:“半年时间若是不能让你对我动心,我便放过你!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好诗!好诗!”
话音落,赫连瑜转身大步离去。
古云清不由蹙起眉,这……出去之后,赫连瑜还要纠缠于她不成?
虽说能出去了,古云清却高兴不起来,赫连瑜的话像是在她心头埋下了阴霾,若是出去之后还要与赫连瑜打交道,她十二万分不愿意。
第二日一早,就有衙役来了,说奉大人之命,要将她放了。
那衙役将古云清送出了大牢,还说是赫连少爷替她在周大人面前说的好话,这才将她放了出来,让她念着赫连少爷的恩情。
古云清嘴里面自然满口应下,转身却在心里狠狠骂赫连瑜没安好心!
古云清背后的伤因被那少年上了上好的伤药,已经不算是太疼了,她尚且能忍住,当日她在心里算着呢,一共挨了二十一辊,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一棍不少的还给周大生。
清晨的阳光还不算强烈,温暖的光芒洒在这座小城里显得格外安详,街道上却已经有商贩出来摆摊了,包子的香味勾得古云清吸了吸鼻子,看着蒸包子的蒸笼上面白茫茫的热气,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她身上没有一文钱,只能使劲瞅上两眼,摸摸肚子,转身朝县衙的方向走去,她还有事要做。
进了县衙,周大生正坐在后堂里喝茶,见了古云清来了,只抬眼看了下,似一点也不意外。
古云清脸上挂着笑,行了个礼才说明来意:“承蒙大人恩德,还了小人清白,本不该再来大人面前叨扰,只是小人的娘亲尚还在狱中,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这才来打扰大人。”
周大生听了话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的胡子动了动,语气不太好的道:“你们家欠了那李大狗银子,这还不上银子自然不能放了古氏。”
“是不是明日小人还了欠李大财主的那十两银子,大人便能将我娘亲放出来?”古云清眯着眼睛,眸中闪着光。
周大生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若是能还上银子,自然会放了古氏。”
古云清做了个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得了大人的话,小人就放心了,这就回去准备银钱,明日来接娘亲回家。”
周大生见她胸有成足的样子,不由脸色讪讪,拧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连古云清告辞离开也只是挥了挥袖。
待古云清身影消失在县衙,周大生忙唤了一个衙役,让他去李大狗家报个信。
一想到明日就能接回古氏,古云清心头的喜悦一点也不做假,只想着赶紧回家,跟铁生大叔说一声,明早借用他们家的驴车,早早的来接古氏回家。
这般想着,古云清就快步朝家中行去了,姜山镇在安平县内的边郊,行去也就二三里路也不甚远,只是背后出了些薄汗,伤口处蛰的有些疼。
到了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古云清又饿又渴,嘴唇上都起了一层干皮,镇子上酒楼里因着到了饭店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断,饭菜的香味一直不停的飘出来,街道上有几只狗正对一块骨头抢的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