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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衣襟竟然会染上那个狐狸精身上的香味,难道,难道他们……
“本宫是陵落的什么?”久久没听到水玲落答案的燕煜,还以为是水玲落害羞而难以启齿,不由戏谑问道。
“殿下是陵落的唯一……。”水玲落回答的信誓旦旦,含羞带怯,可眼睛里,却淬了毒。
所以,陵落要除了争夺殿下的每一个女人,也要做殿下的唯一!
华灯初上的燕王府。
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件黑纱裙裳的胭脂雪,正对着面前的落地水银镜,慢条斯理的戴上只掩住了下半张脸的黑面纱。
衬得窈窕身姿越加曼妙的黑纱裙,领口袖口绣上的血色曼陀罗,如同要爬上她微露的锁骨和雪白颈项上的邪恶花朵,那么邪肆,却又那么艳丽。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看着镜子里宛若蛇蝎美人的自己,胭脂雪低低轻笑了一声,瞥了一眼自己那双敞露在外,明显就是标志性的幽蓝眼睛后,便对着靠后墙的菱花窗一甩广袖。
下一刻,花窗大开,她整个人便如夜魅一般跃出了窗户,迅速融进了黑夜,消失不见。
从屋檐下跳下的花想容,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没想到咱们王妃居然还有这么自恋的时候……不过话说王妃大人,您这轻功远可比前几次快了不下十倍,又穿了好隐藏的黑色衣服,这要我怎么追啊……。”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不去照顾自家王爷,还穿成这样跑出去是小,他要是不知道这王妃大人是去做了什么才是大啊!
万一屋里还睡的那位爷突然醒过来,看不见自己王妃,再捉住自己拷问,结果要是一问三不知的话……
一想到那后果,花想容都止不住的恶寒。
很快,花想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阿容,王爷醒了,正要问你话。”突然出现的秦管家,站在正兀自望天空惆怅的花想容身后低低说道。
“啊呀!”吓得跳了起来的花想容,郁闷的转身看向秦管家,“秦叔,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好伐?”
“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秦管家眼神犀利道。
“没……没有啊……。”花想容心虚的挠了挠头,避开秦管家似要剖开他的视线,直奔主屋。
屋子里,坐起的燕楚正漫不经心的看着身上昭示着中了神仙散毒的血色藤蔓已经萎缩到了臂膀处的位置,没有戴面具的脸上好没往昔的半点孩子气,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从骨子里透了出来,长睫低敛,薄唇轻抿的样子,完全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花想容看到燕楚这副样子,不禁又是骇了一大跳,“燕,燕王?!”
“很吃惊?”燕楚不咸不淡的用眼角扫了花想容一眼。
“当,当然啊!”花想容狠狠点头,“您这次已经毒火攻心,样子居然是正常的,属下当然吃惊啊!”
“谁不正常?”燕楚警告的瞪了一眼花想容,慢条斯理的将衣服重新穿好,“早知道明了那个老小子会神农宫失传了百年的梅花针,能很好的控制毒素蔓延,本王当初就该把他直接抓了过来,何须那些女子的心头血来抑制。”
花想容望向燕楚身上渐渐被衣服遮掩下的血色藤蔓,颇为认同的点头,“是啊,那心头血不能完全抑制也就算了,啧,还把王爷原本威风赫赫的名声现在也搞得这么臭,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燕楚冷冷的撇向花想容,眉角一挑,说到夫人,他好像从醒过来开始就没看到那个女人,不禁脸色一沉,乌沉沉的墨眸里有火光在跳动,“那个女人死哪里去了。”
在清音坊角斗场的事,他可记得清楚着呢。
不要以为她不知是威逼还是利诱了明了那老小子为他施针镇住了毒火,他就能轻易饶了她,简直想得美!
“唔……嗯……估计呢,是在沐.浴吧。”看燕楚现在脸色这么难看,打了个哆嗦的花想容觉得把王妃出去夜游之事还是瞒下来才是上上之举,于是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含糊其词道。
“算你小子老实。”燕楚面色稍缓。
“诶,我说爷,不带你这样的啊,这话什么意思啊,说的属下怎么跟个色.情狂一样哇!”花想容用力放下茶杯,不满的抗议。
燕楚没搭理花想容,扭头看向了一直恭敬站在一侧如同笔直雕塑似的秦管家,深幽的墨眸露出一丝浅浅的暖色,“秦叔,明日备给燕卿的生辰贺礼如何了。”
“回王爷,老奴已经按照王妃的吩咐,替二皇子殿下备好了。”并没有因为燕楚如此亲切称呼而忘本得意的秦管家,始终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总管模样。
“这个女人……。”微眯眼眸,燕楚意味深长的勾起了绯唇一角,一张清韵秀丽的玉容莫名染上了一种截然相反的邪气,蓦地,话锋一转,眼底涌起骇人的冷戾,直射花想容,“昨天你有没有跟住那女人和太子,他们都干了什么?”
话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花想容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将昨天胭脂雪救了太子后事情,再原原本本的复述起来。
……
夜色下,胭脂雪似轻盈翩飞的黑蝴蝶,纵飞在无数屋顶高树之间起落。
半盏茶后,翩然而落在一座僻静无人的断桥旁。
桥断,人亡,两相忘。
第一眼,看到站在断桥旁,月光下,遗世孤立的背影,那落寞翩翩的一袭青衣,随那与夜融为一体的发,在风中独舞。
胭脂雪只觉眼中一片酸涩。
她还记得,第一次与燕卿相遇时,就是在这座莲心桥上。
那时,正值盛夏,桥下荷塘一片春.色,青莲独好。
因为体宽肥胖,炎炎夏日对她而言仿若地狱,为了在这样繁华的京都寻找避暑之地,着实苦了她好一番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
荷塘周遭芦苇深深,白鹭成群,端的上是诗情画意。
于子卿这样时常喜欢舞文弄墨的男儿来讲,在这样的地方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在适合不过。
诚然,那时他泛舟在塘中心作画,她这个向来不懂情.趣,不喜舞文弄墨的粗人,竟跑来这采莲,与丫头叽叽喳喳,扰了他的清净。
这便罢了,竟还有一个誓要嫁给燕煜做妾的官家小姐跑来找她,只为让她收回对燕煜之间,只能有她一妻的约定。
那个官家小姐想来也是好笑,硬的嘴上功夫说不过,手脚武功更是三脚猫,最后竟然用出跳河这等威逼的方法,着实是把子卿那副向来温文儒雅云淡风轻的样子破了功……
思及于此,胭脂雪不由自主的竟轻笑出了声。
没想到,却惊动了站在桥头,那画一样的男子。
“你……。”转身看向胭脂雪的燕卿,脸上的表情从一片沉静,再到诧异,最后到震惊,变了好几变,“你是大皇嫂!”
京都的蓝眼胡姬纵然不少,但,能拥有如此媚惑蓝眸的女子,眼神如此冰冷,如此漠然倨傲,似不把任何人事物放在眼里的女子,除却今天令他震惊过大皇嫂,燕王妃胭脂雪,再无旁人!
挑了挑眉,胭脂雪并不否认,也不承认,她把这样一双招摇的蓝眼睛露在外面,早就料到会引来燕卿的怀疑。
不过,此刻她竟然能看到燕卿死灰表情以外的反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他本就不该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他本该是大燕最耀眼最尊贵的男子,却因为她这个曾是他知己的背叛……
“你真的是大皇嫂?”燕卿朝胭脂雪缓缓走来,有了一丝神采的琥珀眼睛里多数是笃定的神色,嘴上却还是不得不再反问一遍。
出谋划策构陷太子的背后之人,竟然是燕王妃,他的大皇嫂,这绝非一件小事!
况且,在前几个时辰的前,他还亲眼所见,他的大皇嫂不但会武,居然还弃大皇兄这个夫君不救,舍命去救太子!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实在应接不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为什么而来。”燕卿的步步逼近并没有让胭脂雪后退,依旧屹立在原地,用着让燕卿读不懂的眼神望向燕卿,“为谁而来,不是?”
虽然现在只想过的平淡,对任何的事情都不想再过问,也不想再参与,但并不代表燕卿现在的头脑已经废掉了,“如今我对夺嫡之争已经毫无兴趣,还望你以后都莫要再将我卷进这场角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