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没看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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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苒送郑文麒离开,本想送到院门口就回,却在准备开口时被郑文麒抢了先!

“苒表妹能否再往前送送我?”郑文麒面带笑容的转身看着段玉苒道。

段玉苒皱皱眉,虽不情愿却也不好拒绝。

“好。”段玉苒点头应下,命丫鬟碧珠跟随。

三人出了玉春堂,沿着小径往二门的方向走去。

郑文麒今天到忠勇伯府是有事要找大舅舅忠勇伯商议,但忠勇伯还未回府,所以才先向府中女性长辈见过礼,再去前院书院等候。

段玉苒以为在相送的路上,二人会尴尬沉默,但今天的郑文麒似乎很健谈!

“表妹回来前,我与三舅母聊了一会儿,才发现与普通闺阁千金可真是不一样。过去只道表妹开铺子是置个私产赚些脂粉零花,平时请了掌柜打理,自己在府中等着掌柜送账本和银钱过来就是。没想到表妹却对铺中诸事亲力亲为的把关,还时常到铺子里巡看。倒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段玉苒对自己的娘亲真是无语,一定是被郑文麒这张脸和气度迷得失了戒心!虽说自己经常去琉光阁的事大家都知道,但诸事亲力亲为却不是人人都晓得的!也不知道三太太一开心,都跟郑文麒说了什么!

段玉苒至今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小心眼儿!自从万寿节前的龙舟赛骚乱事件发生后,她本能的对郑文麒闪避,有时自己也会觉得奇怪!很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美男子身边是非多”,所以才避开的吧?

段玉苒微微一笑,客气地道:“让表哥见笑了,自己的生意当然需要自己多上心才好。表哥别嫌我一身铜臭才好。”

“怎么会呢。”郑文麒语气温和地道,“我从心底佩服表妹的果敢与认真,连我这个男子有时也是自叹弗如的。”

段玉苒淡然地笑着,并没有因为郑文麒的夸奖而得意或骄傲,反而是心中升起疑惑!

郑文麒虽不是寒冷型的美男,但几次短暂相处下来,也没发现他是这种暖男啊!

“表哥谬赞了。”段玉苒看了看前面近在咫尺的垂花门(二门),停下了脚步,微福一礼对郑文麒道,“不远送表哥了。”

郑文麒也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二门,再转头用明亮的眼眸望着段玉苒叹息地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表妹对我有些疏离。是不是因为八月赛龙舟那天我未能护你周全,所以……”

“表哥想多了。”段玉苒打断郑文麒的话,微笑地道,“那天表哥也因人潮拥挤受了伤,而我又因寿兰县主相救没出什么事,我怎么会怪表哥呢?只是我与表哥平素接触并不多,又是和离大归的身份,所以在礼法上多注意些,免得招来流言蜚语。”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令郑文麒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能无奈一笑,拱手还礼准备离开。

段玉苒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想到五小姐段玉芹说过的话:文麒表哥心里的人是大姐姐!而且平日与母亲闲聊时,也知道了一些当年郑文麒与段玉蓉青梅竹马、却无夫妻缘分的事。这也是心高气傲的大姑太太段嫣最近几年和忠勇伯府疏远的原因!甚至两府有传言说,郑文麒考取功名却不入仕,也是因段玉蓉与齐远侯成亲的事打击所致,使他意志消沉……

段玉苒可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更不愿意与一个曾和别的女人有过刻骨铭心感情的男人有情感纠缠。

“表哥!”女孩子清脆的娇呼突然从内院方向的一扇月亮门处响起,一道大红的身影疾步走来。

六小姐段玉芸的脸上飞着红云的走过来,朝郑文麒福身行礼后抬头娇羞地道:“我听说表哥过来了,不想竟在这儿遇到,真巧啊!”

少女红彤可爱的脸上挂着赤果果的爱慕,任谁一眼都能看出她的心思!

段玉苒却暗暗吐槽:妹纸,你跑人家家门口“偶遇”就更巧了!

“芸表妹。”郑文麒如玉的面容上挂着冷淡,疏离的和段玉芸打招呼。

段玉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粉红之中,完全感觉不到郑表哥的冷淡!

“表哥这是要走了吗?”段玉芸的脸上浮起失望的表情,娇声地道,“表哥既去了玉春堂,为何不到硕丰苑(四房的院落)坐坐?”

“方才在老太太那里已给大舅母、二舅母和四舅母请过安了,因三舅母身体不便未到,所以我才去玉春堂给三舅母请安。”郑文麒解释道。

四老爷和四房的公子们又不在,他去硕丰苑做什么?难道专程去看表妹们?

段玉芸嘟起嘴有些不快,转眼又看到站在一旁的段玉苒!

“四姐姐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外出了吗?表哥不知道吧?要说咱们忠勇伯府谁最忙,可不是当家的大伯母和二嫂子,当属四姐姐!”段玉芸阴阳怪气地将失望与不满撒到段玉苒的身上!

段玉苒早已习惯段玉芸的骄横和无礼,心中也不生气。但习惯并不代表容忍,所以她以冷漠和无视的态度回敬段玉芸!

“表哥慢走。”段玉苒转身就往回走。

段玉芸在郑文麒面前丢了面子,气得咬紧嘴唇!

“苒表妹请留步!”郑文麒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叫住欲离开的段玉苒。

段玉苒皱眉转身,“表哥还有事?”

郑文麒迟疑了一下后问道:“苒表妹可知道齐远侯已经回京,并进了户部吗?”

“我听说了。”今天刚从胖王爷……哦,是硕王那听说的。

郑文麒闻言微怔后垂首轻笑出声,低喃道:“难得他有心了。”

说完,他朝段玉苒点头一笑,转身朝垂花门走去。

段玉苒一脸的莫名其妙!郑文麒为什么问自己关于齐远侯的事?

疑惑间,段玉芸就凑近了段玉苒,“四姐姐刚才和表哥在聊什么?”

被彻底无视的六小姐只能眼巴巴看着喜欢的人翩然离去,气得跺脚的同时也不忘质问别人!

其实是段玉芸心虚,她之前去应国公府碰到郑文麒时没少说段玉苒的坏话!有些是她自己猜想的,有些干脆是胡编乱造的!是不是文麒表哥从段玉苒那里听说了什么,所以才对自己冷淡?搞不好是段玉苒也说了自己的坏话!

段玉苒冷瞥一眼经历了母亲与亲妹妹长时间禁足后丝毫没长进的段玉芸,懒得理她!带着碧珠转身回玉春堂。

在段玉苒手底下吃过亏的段玉芸不敢造次,只能再次用力跺脚表达愤怒!

走远些后,碧珠才开口道:“六小姐脸上的妆……”

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在脸上画了一个大浓妆扮成熟!实在不伦不类!

“随她折腾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段玉苒道。

忠勇伯府里未嫁的几位小姐,除了七小姐段玉菱是个安分的少女外,其他几个是一个比一个能作!其实仔细一想,自己也挺能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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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玉苒烦恼着如何向不知内情的大太太和三太太说明,最近的求亲者的人家十之*都是心怀不轨、受人指使而来时,久未见面的大姑太太段嫣一脸怒容来到忠勇伯府了!

段嫣入府就直奔玉春堂而来,大太太和二太太得了消息也立即赶了过来!

“大姐快请坐!”三太太没料到段嫣会“不请自来”,真不知是喜是惊!

段嫣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腹部已经隆起的三太太,没好气的道:“你也别忙活了,有着身子就该注意些!”

“是,是。”三太太拘谨的笑了笑,“大姐来之前也没说一声,所以我才……才乱了手脚。”

段嫣哼了一声,脸上的阴云又加重几分。

段嫣刚坐下没多久,大太太和二太太也到了。三太太自然又是起身一番客气。

待众人坐定,大太太看向一向心高气傲、做事从来都是锋芒毕露的小姑子。

“妹妹久不过府来坐坐,怎么一来就阴沉着脸?莫不是谁惹了你?”大太太端起丫鬟奉上的茶水,淡淡地问道。

段嫣轻哼一声,也端起茶水不冷不热地道:“我来是找弟妹有事,大嫂怎么过来了?”

大太太抿了口茶,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后轻笑一声道:“呵,三弟妹有着身孕,我这不是怕妹妹之前有什么误会、再说些重话令三弟妹动了胎气嘛。”

“大嫂还真是体贴,我以前倒没发现!”段嫣哼声道。

二太太和三太太对视一眼,颇为无奈地看着这对有嫌隙的姑嫂斗嘴。

二太太怕这样下去,大太太和段嫣真的吵起来,反倒将段嫣到忠勇伯府找三太太的真正目的给忘了!

“大嫂,不妨听听嫣妹到访的原由吧。”二太太劝道。

大太太抿抿唇,将脸扭到一边。

段嫣本来就气,刚才又跟大太太惹了闲气,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听了二太太的话后,锋利如刀的视线就投向了三太太!

“我听说最近有多家上门给四姐儿提亲,弟妹可是替四姐儿寻得满意的人选了?”段嫣声音略尖地问道。

三太太看了一眼二太太,后者也是一脸不解,只得点头示意三太太实话实说。

“还……还没有。”三太太紧张地道,“那些人家,苒姐儿都没相中。”

“荒唐!哪有姑娘家自己选夫婿的?说出去岂不是丢了咱们忠勇伯府的脸面?弟妹未免太骄纵着四姐儿了!”段嫣瞬间像被点燃的柴禾,扬声训斥三太太道,“就是三弟与弟妹这般纵容,才会造成四姐儿的今日和离大归!当初若是你好好教导于她,又怎会……”

“妹妹这话说得可是不对。”大太太看不惯段嫣上来就咄咄逼人、训责三太太的样子!便插嘴道,“贵府的太夫人在去年的寿宴上可是说四姐儿和离得好!任家寡廉鲜耻,全家都是没规矩的,四姐儿若是还留在他家,便是糟踏了咱们伯府的小姐!怎么到妹妹这里,又成了三弟妹和四姐儿的不是?难不成妹妹对贵府太夫人的话有所质疑不成?”

大太太此言一出,就像点了炮仗,激得大姑太太段嫣腾的站起身!

“哎呀,好啦好啦!”二太太连忙站起身走到段嫣身旁安抚三句话不到就吵起来的姑嫂,“都是自家人,怎么见了面便要这样针尖对麦芒?”

真是无论年纪多大,女人们的心眼儿始终就那么大!就算是成为了公府和伯府的太太,也放不下旧日恩怨!

“是呀是呀。”三太太也打圆场地道,“大姐来问四姐儿的婚事,莫不是也有好儿郎想要说给四姐儿?”

气得头发都要着火的段嫣听三太太这么一问,原本满涨的火气冲得过了头,直接一泄到底!

扑嗵的坐回椅子,段嫣竟转过头偷偷用帕子压眼睛,似是落泪了!

这一幕令忠勇伯府的三妯娌吃惊不小!在她们眼中,段嫣可是宁可流血也流泪的人!

二太太见状拍了拍段嫣的肩膀柔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嫣妹说出来就是,吵吵闹闹终是不解决问题。”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段嫣忍不住轻泣出声,“我这辈子偏就生得那么一个孽障,叫他气死也就干净了!”

大姑太太这说得是郑文麒?那个对长辈彬彬有礼、对平辈与晚辈皆微笑以待的郑三爷?

三太太糊涂了,不知道郑文麒惹他娘生气,作甚他娘找自己家出气啊?

“文麒岂是那种不孝的孩子,想是嫣妹误解了他吧。”二太太与大太太对视一眼后温声道。

段嫣抬起头,双眼红通通地望着二太太道:“二嫂也是知道的,当年那孩子与大姐儿两小无猜的一块长大,原以为他们表兄妹能凑成一对儿,咱们也就没刻意拦着。谁知道有人却没看上文麒那应国公府二房嫡子的身份,将女儿许了王侯之家、攀高枝儿去了!”

一旁的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却是未接话!反正那亲事是忠勇伯点头应了的,段嫣要骂她的哥哥尽管骂去!

陈年旧事又被提起,段嫣真是又恨又痛!

“都已是过去多年的事了,与今日嫣妹过来何干?”二太太也是头疼这个说话爱跑题的小姑子!

真难想像,这样的段嫣可是在应国公府里掌管中馈十多年的太太!

“前阵子,那孽障像突然开了窍,与我家老爷说想入仕!我与老爷自是欢喜不已,只当他浪子回头了。谁知前天他到忠勇伯府来寻大哥请教入仕之事回到国公府后便魂不守舍,昨天就到我那里跪下恳请我到忠勇伯府来提亲!”段嫣说得咬牙切齿、恨声地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屋里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郑文麒竟想求娶段玉苒!?

这一消息仿佛旱天惊雷,震得三太太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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