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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玉虚峰顶,大雾弥漫整个山峰,似乎连山顶那巴掌大的天空都被大雾笼罩,极端的寂静之外又有那么几声鸟兽的叫声,似乎还掺杂着几声极端压抑的呜咽声,本来空谷幽灵的唯美被这些声音硬生生弄出了一点阴森恐惧的味道。
山顶上不偏不倚的在正中央坐落着几座简易木屋,白天看这几栋木屋还感觉不出个啥,最多就是让人骂一句SB,城市里房子贵你也不用把房子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呀,万一晚上被狼叼走咋办。可晚上再看这几座木屋,就是一般人都能品味出点不一样,看那位置,再看搭那房子所用的木头,远远借着点光去看去闻,纹理分明,古朴中带着点木香,味道浅而不淡,凝而不散,颇有点巧夺天工,匠心独用的意境。
不过这地方晚上一般是肯定没有人来的,一是上不来,另一个是要真来点野兽什么的,管你是多大官还是平民老百姓,一口吞了再说。
可今晚这玉虚峰似乎有点不一样,山顶的木屋灯光亮着,门外似乎还影影绰绰站着那么几个人影,再仔细听,那有点压抑的呜咽哭声就是从正中间那个木屋里传出来的,声音略微稚嫩,可压抑的哭腔中却能听出一种撕心裂肺的的味道,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声音听起来像孩子的人这么伤心,却偏偏还这么压抑,不敢放声大哭。
门外几个身影一动不动,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看他们对着木屋的站姿也能略微推测出点端倪。几个人的站姿恭谨中带着点肃穆,又好像有点焦急,不知道是在等人还是想进去。
不远处通往山顶的一条羊肠小道上,几个人影费力的攀爬着。这条羊肠小道极为狭窄,且大雾弥漫的小道两旁还是万丈悬崖,耸立陡峭,一个失足掉下去估计就连声音都听不着就已经尸骨无存了,这可不是武侠或者仙侠小说,掉下去能有个什么千年或者万年不死的老头之类的,再来点什么武功秘诀美女陪伴的,这是都市小说,换句话说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就是这样,几个身影攀爬的虽然费力,可却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当前一个消瘦的身影步伐明显要比其他人急促和稳健,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几人上山的步伐这么仓促也能大概猜到几个男人此刻的焦急。
走在最前面的张小花沉声道:“我们得再快点,我从玉虚峰下来的时候义父身体机能就已经彻底坏死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扛得住。”本来就严肃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越发阴沉,要换成一般人估计直接就吓晕过去了。
可身后跟着的几人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跟着张小花的步伐却又加快了许多。张小花是对这条路比较熟悉,走的快点无可厚非。可后边的几个人却是第一次登山,却也没有丝毫慌张恐惧。
穿着一件花格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王虎剩大将虽然步伐紊乱,气喘吁吁,可那张怎么看怎么贼眉鼠眼的脸庞却布满让人无法想象的虔诚,这让跟在身后的王解放也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状元和陈庆之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身后,两人脸色一个冷冽如刀,一个风轻云淡。
半个小时的攀爬,饶是陈浮生从小就在大山里和黑瞎子打交道玩命,小爷一行人习惯在死人堆里打滚,也被这一条小道弄的气喘吁吁。
没有片刻休息,张小花就带着一行人赶往小木屋,陈浮生脸色也出奇的凝重,至于他到底是担心三千还是担心诸葛老爷子,又或是二者兼而有之,那就不是外人能揣测出来的事情。赶到门口的时候,陈浮生的脸色又凝重了一分,三千压抑的哭声让人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
门口的七八个有老有少的一行人看着张小花带着这么一群人上来,脸色都变了变。其中一个穿一身中山装,气势稳重的中年人沉着脸道:“怎么带这么多人上来?”丝毫不顾及众人的想法。向来跋扈的张小花显然对中年人也不敢造次,指着陈浮生恭恭敬敬的道:“三哥,这就是陈浮生。”
不止中年男人,所有人听着陈浮生这个名字不管眼神或者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再看陈浮生的眼神就玩味了点,中年男人打量着陈浮生,没有丝毫顾忌,显然不是久居上位就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再看男人的气势和张小花的恭敬神色,就是猪脑子也能猜到是前者。
陈浮生没有牛逼哄哄的对视,只是点到即止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眼神平静,借着这个机会平息了一下刚才走那段山路的急促。站在倒数第二位一个穿着一身普通衣服,一双做工质地都没啥考究布鞋的老人从头到脚的打量着陈浮生,纯澈坦荡的眼神流露出那么一丝玩味。
一左一右站在老人身侧的两个老人也在打量陈浮生,眼神既没有玩味,也没有啥子惊艳,普普通通。左边的老人转头望向站在中间穿布鞋的老人道:“隋老,这个孩子怎么样?”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两位老人显然也不以为意,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有点沉闷,中年男人咄咄逼人的眼神让一脸冷冽的白马探花轻轻跨前一步,刚好站在陈浮生后方左侧45度左右。中年男人显然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么放肆,眼神从陈浮生身上转到了一身儒将气息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的白马探花身上。
陈浮生不动声色的右手紧了紧,这个动作不意外的落在了边上那位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老人眼中,老人微微一笑,眼神里又多了一丝兴趣。
吱呀一声,小木屋的门打开。眼睛红肿如核桃虫一般的三千走出,那张灵气四射,极为可爱的脸庞挂满泪痕,真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三千的眼神没有落在眼前任何一位身上,直直的望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好站在中间的陈浮生,看着陈浮生站在黑暗中的消瘦身影,本来已经止住哭声的三千,放生大哭,一头扎进陈浮生怀里,撕心裂肺的喊道:“三叔。”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三叔叫的动容,悲伤似乎弥漫了整个玉虚峰顶。
陈浮生抱住已经长到他下巴处的孩子,摸着三千的头轻声道:“不哭。”眼神望着三千,温暖而悲伤。
诸葛老神仙迟早是要死的,再不可一世的老人也注定会有魂归尘土的一天,这个陈浮生早有心理准备。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三千,这个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孩子很少会跟外人打开心扉,可一旦要是打开心扉,那必然是拿他当亲人了。和诸葛老爷子相处三年,大概诸葛老神仙就是除了陈浮生之外三千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这样一位亲人去世,还是一个孩子的三千能否承受的住这个打击?
看到三千的那一瞬间,陈浮生就知道三千长大了,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替他担忧。
抱着陈浮生哭得一塌糊涂的三千哭声终于慢慢小了下去,这段日子的积郁大概都蕴积到了这段哭声中。
木屋内诸葛老神仙苍老的话音响起,“是浮生来了吧,你们都进来吧。”一行人鱼贯进入,陈浮生带着三千和小爷他们走在最后,小木屋内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许多。
诸葛老神仙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眼神涣散无光。陈浮生拍了拍三千,众人自动给三千让开一条道,三千半跪在老爷子床前。
诸葛老神仙手指动了动,众人朝着诸葛老神仙所指的方向望去,陈浮生抬头,快步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诸葛老神仙,陈浮生眼神闪过一丝哀伤。尽管早有准备,可是看着老神仙此时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悲伤。此刻的诸葛老爷子和当年那个为了子孙硬是扛到大年初一才去世的老人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的陈浮生不懂事,现在的陈浮生却是历尽铅华。
诸葛老神仙握着三千的手,似乎凝聚起了一丝力量,眼神也清澈了许多。众人全部抬起头看着老爷子,知道他有话要说。
“我一个活了将近一百岁的老头子,也是该走了。这些年泄露了不少天机,其实早该被小鬼带走,只是老头子我还想留个香火,一直等到现在,现在我没什么遗憾了。在张家寨见了那位老神仙,我才知道自己还是坐井观天,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永丰,小花你们几个记着,以后互相帮衬着点三千,他是最小的,你们这些做哥哥的不帮着他还等谁帮。”